他自嘲笑笑,“其实就算告诉沈家父子实情,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世间最难接受的便是信仁之人在背后捅刀,又何苦让他们平添烦恼,”
江锋道:“殿下为何要替沈家父子考虑?”
他苦笑起来,“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你知道吗?”
江锋愣住,忽然明白了什么,神情沉重,帝王最忌讳有软肋,之前殿下不愿承认,倒也罢了,现今毫不避讳对他说这话,真的让他好生担忧。
“殿下,我不反对留下沈姑娘,可沈家留不得。”
李彦逐道:“我自有考量,你要做的事还很多,快去吧。对了,给我留下两个护卫即可,人多目标大行动不便。”
江锋握了握拳,他原本想将沈亦槿看到的都告诉给李彦逐,但现下看来,主子思虑的事已经够多了。
昨日从战场回来,他带着护卫立刻去了县衙,剑搭在张德顺脖颈上,他吓得当场就招了,还说有五六个杀手正在榆城寻找一女子。他同护卫们找到那几个杀手,想要留下活口,谁知那些人一看敌不过,当场服毒自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些烦心的事,即使不禀告他也知道该怎么做,还是别再为这些小事打扰主子了,遂作揖道:“是,末将一定不负所望,末将……等殿下回京。”
看着江锋转身离去,李彦逐深深叹了一口气,从今往后,只要是关于沈亦槿的事,他都不能再从容以对了。
他认了。
天大亮的时候,郎中和小徒弟终于走出了房间。
李彦逐马上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郎中擦擦头上的汗:“姑娘身子本就单薄,这一剑虽没伤到心口,但却伤到了肺,邪风侵入血脉,极为凶险,整夜高烧不断,又失血过多,险些失了性命,我已全力救治,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造化是个什么东西,李彦逐心头一紧,跌跌撞撞要往屋里走去。
郎中拦住他,“我在房中留了药方和涂抹伤口的药,对了,阁下还未付银子。”
李彦逐喊道:“来人!”
马上有护卫从暗处跳出来。
“给郎中十两银子。”
送走了郎中,李彦逐让一个护卫按照药方去抓药,另一个去准备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