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逐气得急促喘息,在原地转了两圈,“你之前为了见我宁肯翻墙,宁肯在府外挨冻一整日,怎么现在要赶我走了?”
沈亦槿笑得虚弱,“我不过是不想让殿下沾染上病气,殿下玉体尊贵,还要领兵剿匪,万不能有所差池,要是因为沾染了病气延误了剿匪,小女就真的是罪人了。”
她又自嘲一笑,“我本是因为担心殿下,追随至榆城,可不想成了罪人。”
李彦逐只觉得心头堵着大石块,不但压得他喘不过来,还起了火,灼烧着他的胸腔,无法释放。
“沈亦槿,你别再说话了。”
他不能再听见她说这样的话了,她还真是知道说些什么话能让他又急又气又无法解释,他不禁想,自己究竟是对她有多差,让她有了这些想法,什么病气什么罪人的,她若是再说,他真的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亦槿笑笑,“好,殿下不愿意听我说话,我就当个哑巴。”
话音刚落,卫安叩门道:“殿下,药好了。”
李彦逐没有让卫安进来送药,而是亲自去开门,端过卫安手里的药道:“这里我来照看,你将旁边的厢房收拾好,今夜我要住在这里。
卫安呆住,主子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去!”
“是,是。”卫安跑开,李彦逐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关上了房门。
他边走边吹着碗里的药,走到桌边,将药碗放在沈亦槿面前,“喝药!”
沈亦槿皱眉,她都让他走了,他不是不愿见自己吗,怎么今夜赶也赶不走。
她端过药碗喝下去,苦得她直皱眉,刚喝完药就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灌了进去。
李彦逐问道:“卫安没给你买些蜜饯吗?”
沈亦槿摇摇头,起身扶住桌子站了一会才稳定住虚弱的身形,“殿下,小女要歇息了,殿下请回吧。”
说完就往床榻走去,她蜷缩在床上,将锦被拉了拉盖在身上。
“还麻烦殿下帮我熄灭烛火。”
李彦逐站在原地,用掌风将屋内的烛火熄灭,自己却久久不肯移动脚步。
沈亦槿是真的乏累了,整个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走一步都好像要用很多力气,她这场病来势汹汹,却总也不见好,真不知道在李彦逐剿匪胜利后,能不能好起来,若是好不了,一番舟车劳顿倒了上京,自己也得掉半条命。
半条命就半条命,总好过留在上京让太子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