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父皇会问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说忘了,父皇训斥,说没忘,父皇还是训斥,但也只是训斥两句,并不惩罚,还是会让他退下。
只要父皇想起了那场惨烈的战事,就会召他入宫,他每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哪句话说错了,父皇会真的气恼,惩罚他。
再者,因他知晓太子目的,所以这一路,他也不用担心太子会动手,或许是这一年太过小心,太过谨慎,长久以来的压抑,过于释放,才让他忘记了继续克制。
如今沈亦槿的这一问,忽然觉得自己竟有些可悲,以往分明很乐意看见沈亦槿,却非要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此刻不再克制也不再口是心非,可他却又不得不提醒自己,沈亦槿是沈誉的女儿。
他败了,生离死别,他胜了,也难以饶恕沈家,他们很难善终。
不论是哪一种关系,都不该让沈亦槿心存希望。
他会拼了命护她周全,但却不能让她陷得更深。
李彦逐额角突突地跳,握紧了拳头。
沈亦槿看着李彦逐的神情不太对,忙躲进了被窝,蒙着头说道:“殿下请先出去,我换身衣服马上吃早膳。”
李彦逐看她害怕的样子,心不断被撕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她的靠近还是她的远离?
转身下了马车,他又让卫安给沈亦槿的马车里准备了一些取暖的,听说沈亦槿喜欢看话本子,让卫安到下个城镇多买些话本子,再买些换洗的衣物,还让卫安在赶路这段日子,不用来伺候他,去好好照顾沈亦槿。
最后交代卫安,别让沈亦槿知道这些都是他吩咐的。
李彦逐又让江锋找了几个可靠的护卫,在马车两侧保护沈亦槿的安全。
而他则打算,剿匪这一路尽量避免与沈亦槿见面。
相见,只会徒增烦恼,只要她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之后赶路的日子,沈亦槿过得十分舒服,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话本子都看了好几本,且她需要的,卫安都会帮她买来,除了被限制自由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整天待在马车里,时不时下马车走一走,根本不知道大年初五行军路上突遇大雪,一场大风雪,让很多人士兵得了风寒一病不起,后备营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
后备营应该不至于这么弱,虽说没有其他军队武力强,但都是经过训练的兵将,李彦逐问过刘信才知,出发前很多人被调走了,又换来了一些人,除此之外,刘信一问三不知。
李彦逐让江锋调查这些换来的士兵,才知后备营在出发前被太子动了手脚,但凡有点战斗力的都被调走了,从太子能插手的军队中,换了一些受了旧伤,刚入伍的新兵过来,这其中就有飞骑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