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顺了口气,“你要是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也不至于把我气成这样。”
谢祯没当太子前,跟太上皇见面都少,别说能承欢膝下,所谓感情,其实是少得可怜,他拿捏不准太上皇的心意。
不过韩磊倒是提议了,若是太上皇对东宫有愧,要厚待谢辞,那他一定不要拒绝,毕竟谢辞年纪还小,越过他的皇叔们立太孙,那天下臣民也未必答应,这压力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何况谢煜废了就是废了,庶民就算有血脉相连,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无缘储君,自己这个节骨眼为什么非要跟太上皇对着干。
所以谢祯立刻道:“这次图利来京城,咱们也好一家人聚聚,皇姐要回来,不如把阿辞也接过来。”
太上皇一怔,内心倒是有点不敢相信了,“怎么?你现在还想起来有个阿辞,那孩子你不是恨不得他不存在么。”
“父皇这是说哪里的话,煜儿不在了,儿子日夜难安,这孩子到底心智脆弱了一些,但阿辞既然还活着,毕竟是皇家血脉,无论他认不认我,我都是他的祖父。”
“何况他若真的姓裴,连祭拜煜儿都名不正言不顺。”
说起这个,太上皇又是一肚子火,“这还不是你听信谗言所致!”
“可父皇,当时证据确凿啊,我并没有想要煜儿的命,东宫失火,我也是没想到啊。”
太上皇沉默,这是他心中的痛。
他更不会相信谢煜自戕!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都还在回京的路上,谢煜怎么可能自戕?
至于谢祯想不想要他的命,或许犹豫过,但君王那点恻隐之心,又算得了什么?
“父皇,我是真心知道错了,让阿辞回来吧。”
韩磊当日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太上皇支持裴渊,无非就是因为谢辞,可若是谢辞回到宫中,恢复身份,那裴渊难不成还要住在宫里近身照顾么?不如将谢辞交给淑妃娘娘教养,再不济还给皇后,那都是名正言顺的,裴渊难不成要霸占着皇长孙父亲的身份么?”
“何况,谢辞回京,您将他千恩万宠得捧着,太上皇也找不出错来,那还有什么好跟您争的?太上皇年纪大了,臣说一句冒犯的话,未必活到谢辞成年,这么多年,仔细盘算,徐徐图之,远比现在直接跟太上皇对着干好啊。”
没想到韩磊这个办法,确实有用。
太上皇这脸色显然好转了不少,不过谢祯接下去可就作死了。
“之前那茶树镇的江县令,倒是给儿子上了一份奏章……”
宫苑里,大家都在玩捉迷藏,玩得浑身是汗,准备中场休息,一块吃个糕点,顺便探探口风。
“你刚才是不是躲那拔步床后头了。”
“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