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轻声解释着, 可她那孱弱的面容却无法有力证明她自己的话。康熙轻声笑了一下，转眸看向桌面上的衣裳。

红色的绸缎颇为亮眼，康熙举起来瞧，一时没看出来做的是什么。

“万岁爷, 这是臣妾给太子爷的小狗做的衣裳。还没做完呢。”钮祜禄氏见康熙仔细端详着那半截狗衣裳，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将衣裳拿到一旁放着。

“胤礽那孩子。”康熙无奈摇头, “他得了一只狗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走街串巷般依次炫耀。”

不止是钮祜禄氏答应给狗狗做衣裳, 旁的妃嫔也答应了不少东西。

“太子爷还小呢, 得了万岁爷的赏赐自然心里头高兴。”

“都三岁了, 正经念书没瞧见他有如此精力。”康熙却摇头，想着往后宁芙不在胤礽身边了，这孩子恐怕又要松懈许多。

“瞧万岁爷说的，才三岁的孩子呢。臣妾三岁的时候哪里有太子爷这般聪明伶俐，臣妾倒是觉着万岁爷有些太着急了。”钮祜禄氏连忙替胤礽求情。

康熙转眸，越发觉得意外。从前的钮祜禄氏对胤礽可不怎么上心，毕竟胤礽是仁孝皇后的亲生儿子。仁孝皇后夺了钮祜禄氏的皇后之位，这二人从来都是势同水火。

“万岁爷怎么突然这样看着臣妾？”钮祜禄氏被康熙的眼神瞧的有些许心虚，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只是觉着你如今很不一样了。”康熙摇头，笑着说道。

“臣妾还是从前那个人，只不过看明白了一些事罢了。”钮祜禄氏听见康熙如此感慨，一时心头也涌出几分惆怅来。

康熙明白钮祜禄氏话里的意思，少年帝王掂量了一下手里头的蜜蜡珠子，轻声道。

“前儿你家中送了折子上来，年关你家中的命妇也是要进宫请安的。”

钮祜禄氏的继母是一品诰命，按照规矩她们势必要进宫给皇后请安。钮祜禄氏就算不想见，也不得不见。

“万岁爷，臣妾今年能否不接见朝中命妇。”钮祜禄氏心里头也一直想着此事，就像是搁着一根刺一般。

她本来还在犹豫该如何同康熙提及，没料到康熙率先说了出来。

“这是难得的机会，皇后若是有什么话也可趁着这个机会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康熙清楚钮祜禄氏有多委屈，先前他虽恼怒钮祜禄氏过于残忍的除掉了腹中孩子，但如今瞧见钮祜禄氏这样巨大的转变，康熙心中也难掩怜悯。

“可是臣妾……”钮祜禄氏咬唇，她又能做什么呢？

“你是大清的皇后，有朕在你身边，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康熙握住钮祜禄氏的手，他的语气虽然极为平静却叫钮祜禄氏十分安心。

钮祜禄氏动容望着康熙，轻轻的躺在了康熙怀中。

“臣妾此生做错了太多事，多谢万岁爷能够原谅臣妾。”她低声呢喃着，腮边滑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