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本以为这菜八成还是海鲜,谁知盖子揭开后一看, 里头竟是一些地道的北方菜。好久没有吃过的楚辞忍不住食指大动,肚里更觉饥饿。
杜玉察觉到楚辞的变化,笑着说道:“看来楚大人也喜欢吃这些。老夫自从外放之后,就很少吃到正宗的家乡菜了。这间酒楼的厨子是迄今为止老夫吃过最好吃的。”
出门在外,最难以克服的便是饮食习惯。杜玉是北方人,可这些年来都在南方当官。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南方略显清淡的美食,可对于家乡的味道,心中还是久久难以忘怀的。
楚辞这辈子是个南方人,可饮食习惯还是偏向北方一点的。他们一老一小面对面吃的喷香,把做东的孟繁都抛在了脑后,仿佛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就只是单纯的聚个餐。
酒足饭饱之后,杜玉捧着酒楼送来的清茶,满足地喟叹了一声,而后才慢悠悠地转入正题。
“老夫前段时间丁忧了三个多月,回来后听元复说了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事情,这其中就有好些是与你有关的。楚大人,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呐!”杜玉说道,这话听上去似乎是打趣,可可其中却还藏着几分认真。
楚辞正色道:“凡事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有些观念已经陈腐,若还一味的依葫芦画瓢,恐怕对于漳州府的发展会是个阻碍。”
“你竟称这些观念已经陈腐?没想到楚大人还是个擅长推陈出新的,你搞这些东西,就不怕得罪上级吗?”杜玉眼带笑意,脸却还是装模做样的板着。楚辞不好直视他,只低着头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杜大人话里楚辞得罪的上级定不是他自己。那必然就另有其人。这个人非常明显,就是那齐鲁直了。再联想刚刚开会时杜玉为他说话时的态度,楚辞立刻就明白了,杜玉这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站位。
没想到党派之争竟连身处京城之外的官员也难以避免。楚辞心想,怪不得齐鲁直等人刚见到他时态度就不好,想必他们已经在心里将他归属于新党之一了。再联系一下他一直以来的作风,也难怪他们这样认为了。
“事有可为而为之,则成功易。若做每件事情时都要害怕他可能会带来的结果,那一辈子也做不成什么事了。下官只会考虑我所做的事对漳州府百姓有没有利益,至于其他的,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楚辞说道,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轻易表态加入哪一方的。
但对于杜玉他们来说,只要不是旧党,那就都值得交往,特别是像楚辞这样行事作风和他们无限靠拢的有能力的年轻人。旧党的人心胸狭窄,他们但凡看见行事不循规蹈矩的,就会给对方扣上新党的帽子,然后进行针对,意图将新党未来的中坚力量消失在萌芽状态。有很多官员,都是这样被逼着朝新党靠拢的。
新党官员当然乐见其成,有人帮他们招揽人手,焉能有拒之门外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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