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是真的给惊到了,被小姑娘的脑回路给惊到了。
他张张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咱们在说的不是裴涣吗?你怎么就想到你爹了?
莫非你在裴涣身上看到了你爹的影子?
沈四公子顿时感觉周身上下从里到外哪哪都不好了。
没错,沈四公子早就忘了,华姑娘压根就没有见过还有裴涣。
沈四公子脑海里浮现的是裴涣那张年轻英俊的脸。
好在华静瑶也没有想听他的回答,她在心里自言自语:就算不想要我,也不该不要我爹啊,我爹长得那么好看,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想他呢,你想他时过来看看他,说不定也能顺便看我一眼,就看一眼,又不会长针眼,你看看公主娘,想看就看,想留就留,多好啊
这是华大小姐的心声,沈逍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他也听不懂,再说,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裴涣身上。
那天他在清远伯府,一边给华三老爷按摩脚脖子,一边听华三老爷语重心长:“大丈夫志在四方何患无妻与其十六七岁就被家庭困住,不如趁着年轻成就一番事业为什么男要及冠女要及笄呢,这是有讲究的,男子二十岁时才算真正长成,身体强壮精力旺盛龙精虎猛,你现在还小,但是你可以找大夫问一问再说,你现在十六七岁,娶个十五六的,两个人都是半大孩子,心志都不成熟,一言不和就吵架,吵着吵着就和离了“
华三老爷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就是十七岁成亲的
此时此刻,沈逍心烦意乱,他已经知道二十岁成亲是最好的,可是巩六和裴涣全都比他的年纪大,他们二十岁时,他还没到呢。
“沈逍,沈逍!”华静瑶大声叫他,“沈逍你想什么呢,呆头呆脑的。”
沈逍连忙收回心神,呆头呆脑?这个词可不好,他不想给那小姑娘留下这么一个印像。
“裴涣的身世与目前的案子全都牵涉到无为道,我正在想这两者之间是巧合,还是本就有关系。”
华静瑶笑着说道:“若是你去江南春吃饭,恰好我也去了,你想订曲院风荷,可偏偏被我捷足先登,这才叫巧合。因为江南春本就是京城里生意最好的酒楼,而曲院风荷又是最贵最好最难订的雅间。可是无为道不是江南春,二十年前的无为道教众早已经死的死抓的抓,偏偏这案子的死者和仵作全都和二十年前的无为道有关系,那这就不是纯粹的巧合,而是人为的。”
是啊,这所谓的巧合,是人为创造的。
沈逍恍然:“所以说裴涣选在这个时候进京,也并非是因为我们。”
之前裴涣进京的原因,是因为红鸟案的凶手出现在京城,而实际上根本没有,那是沈逍和华静瑶搞出来的。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裴涣应该并没有说实话,我猜他这几年一定是在查昔年无为道的案子,很可能已经查到了方家三口身上,他进京,可是有人抢在他前面把那一家子灭口了。”华静瑶说道。
这不是信口胡诌,根据多方证据推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沈逍想了想,道:“今天我到巩府之前,已经知会过巩清,巩清显然也让裴涣配合我了,当然我见他把自己身世中那最不堪的也告诉我了,便没有继续追问,现在看来,我还应该再见他一次。”
华静瑶也有同感,她道:“那不如把他约出来,不要在巩府见面,在巩府他是主,你是客,很容易会被他的情绪所牵动,就像今天这样,他说了身世,你便心存怜悯,心里想的都是他的身世,反倒没有思忖其他的。”
沈逍点点头,到了书铺,他便让平安备了纸笔,写了一份请帖,让平安送去了巩府。
打发走了平安,沈逍转身看向华静瑶,一双星眸熠熠生辉。
既然要把裴涣约出来见面,那就不是串门了,依着华静瑶的性子,十有八、九是要一起的,所以他要趁着裴涣还没有出来之前,清除隐患。
小姑娘一袭素服,周身上下,只有一副白玉耳坠,就连插在头发上的筷子,也换成了素银的。
“我送你的玉佩,你若是不喜欢,我给你换成别的。”
华静瑶有点懵,咱们不是正在说案子吗?你怎么又说起玉佩了。
再说,那玉佩她心虚啊。
“谁说我不喜欢了?“华静瑶反问。
”你没戴啊“今天一见面,沈逍就悄悄瞟了好几眼,华静瑶的腰间空空荡荡,连个荷包也没有,更没有玉佩了。
华静瑶很想说,我是想戴来着,可是被我娘给抢走了。
但这也不能说啊,她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还要维护公主娘那雍容华贵端庄大方的光辉形像。
她娘是公主!
第四一零章 长的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我是怕给摔坏了,舍不得戴出来,装在乳燕投林的匣子里,收起来了。”
华静瑶没有说谎,那枚玉佩的确是收进乳燕投林的匣子里了,但不是她心甘情愿收起来的,而是被公主娘用强的。
可这些不能说啊!
想到这里,华静瑶便想起公主娘那诡异的笑声了,天呐,这就更不能说了,不但不能说,更不能让沈逍看出来。
“屋里很热吗?”沈逍忽然问道。
华静瑶四下看看,也不知是想看什么:“不热啊。”
“那你的脸怎么红了?”沈逍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啊我抹了胭脂,这胭脂是新出的,能变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真的!”
华静瑶笑了,虚假无比。
哎呀,太丢人了,她怎么能脸红呢,前世她跟着捕快们闯进青楼,把那江洋大盗光着身子从被窝里拽出来时,她都没有脸红过。一定是重生以后猪蹄子猪皮冻吃得不够多,脸皮都变薄了。
“我送你的东西,你很喜欢吗?”
沈逍的声音幽幽响起,把华静瑶那停留在猪蹄子上的思绪硬生生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