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译苏:“念念……嗯桑枝姑娘,那个,这个小鬼……”
姜译苏的意思是连安安也不可以跟着。
桑枝:“可他什么也听不懂, 他才三岁。”
姜译苏当然知道,但是,相当于翻版的楼延钧, 姜译苏看着实在不喜。
安安听出了要和娘亲分开,一双圆圆乌黑的大眼立马盛满了眼泪,嘴巴一扁,默默掉下了豆大的泪珠来。
桑枝心疼。
“那就在这里谈吧。不去了。”
姜译苏:“……”
姜译苏看了眼大楼延钧, 最后还是妥协桑枝抱着安安一同。
*
两人外带着铁木, 三人在庭院的树下。
远远的, 桑枝荷色的衣袖被吹拂起,身形纤瘦的人抱着白白软软的团子,树下清风吹拂绿叶,人秾丽清绝的面容,就像是一副画卷。
安安把着树叶玩。
姜译苏和小厮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众人远远在屋檐下眺望着,就见桑枝忽然落下了泪来。
似雨滴垂落在荷花叶中。
众人只觉心头被荡漾了一下。
汪娘心疼地捂着胸口。
众人便见楼延钧忽然从屋檐下出去,往树下走了过去。
阿福撇撇嘴:“他肯定要被盈儿姐骂了。”
翠秀望着,有些担心。
然而,楼延钧出现,并没有挨骂。人一手将安安抱上肩,一手轻轻地揽住了桑枝的肩膀,往怀里轻靠了靠,似做安慰。
不知是盈儿姐太伤心还是为何,一向不喜欢阿山的人,竟然任由了人的“吃豆腐”。
阿福心里懊悔。早知道刚才自己就先跑过去了。让阿山白白占到了这个便宜。
翠秀看人跺脚,心知肚明地无语。“……”
姜译苏也没拦着楼延钧。
毕竟就庭院这么点距离,谈话的内容早就被楼延钧听过去了。
楼延钧的眸淡淡,扫了眼姜译苏。
铁木已经被这一眼看得后背寒起,躲在了自家主子后面。
姜译苏则看着楼延钧这一身破烂衣衫的落魄样,发出一声嗤笑。
堂堂宰辅大人,连朝堂的形象颜面都不顾及一下,丢脸!
他们念念,他是绝对不会交给这种人的!
*
姜译苏一一细说了姜爹姜娘是如何找寻桑枝,他又是如何寻了十几年,从云州到长京,大安的寸土寸地,看过了多少画像,走过了多少地方,从未放弃……
“爹娘现在依旧在找你。娘因为弄丢了你,生了一场大病,现在已经下不来床。念念,和我们回去吧。”
今晚的庙会没有人去。
桑枝望着外头的明月。
皎洁,孤冷。
桑枝本来并不相信,她一出生就是在一宅院里,和爹爹四处逃亡,偶尔的片刻幸福,是和弟弟填饱了肚子还有回到江南五姨娘对她的疼爱。
她没想过自己不是爹爹的孩子。即便姜译苏讲那么多,她也只是感动姜译苏他们的毅力,羡慕人口中一直被挂念的“念念”。
但姜译苏拿出了画像——是姜娘的画像。
姜译苏一直随身带着。
桑枝望着画中那眉目温柔的女子,蓦地心头就是一酸,而后眼眶一热。
*
安安被汪娘抱去照顾。
姜译苏在院里留了下来。
汪娘知道人说的可能是真话,虽然她是在王府没落的时候才嫁入的,但是她也听说大夫人说过,王老爷曾经收留过一个女子,一见钟情,极为痴迷。后来女子失踪,王老爷还发疯寻了一段时间,最后才深陷赌瘾和嗜酒中。
这也能解释了,为何王老爷一直不待见桑枝,而每次逃难都会把桑枝带上。
甚至大夫人还说,他们其实在汪娘嫁进来前,已经换过了两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