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楼延钧抬眼,正好和回头冲着他恋恋不舍张手臂的小团子对视上。
两人的眉眼,如出一辙。
楼延钧并未再追问。望着桑枝的背影急匆匆地进了院里。听见了关门落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声音格外清脆。
朝中的事并未完全解决。蔡镇韵逃了。从正要被关押到断头台的行刑路中逃走了。
朝廷派人追捕,已经有两月余。
但蔡卓党几乎肃清了。
自三年前,知道了桑枝的消息。楼延钧便来过苏水镇,他无法久留,快马到,看上一眼,便要快马回去。
车程五六百千里。
楼延钧三年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
如今朝堂新科生官员不断增进,弥补了蔡卓党的位置。
楼延钧可以稍微松点事务,交给下头的官员。
也能说服了皇上,取得了离京的假期。
楼延钧几月前便在苏水镇附近住下,却不敢出现在人面前。只敢远远看。
远远看着人在看不见他的地方,栽花,做胭脂,摘草药,算盘,教儿子写字念书……笑起的眼,启合的唇,一颦一动,熠熠生辉。
楼延钧渴望,又不敢近。
即便两人的距离已经无需楼延钧日夜兼程。
*
桑枝担惊受怕了几日。但没再见过楼延钧出现,便逐渐将这事暂且搁置在脑后。
直到又过几日,在自家的庭院里,桑枝看见了人。
崽崽正趴在楼延钧的膝盖上,玩得乐不可支。
楼延钧望着咯吱咯吱笑的团子,唇边浅浅的笑。
桑枝呆站在门边,想把人赶走,但怕声张引来了汪娘他们,又怕吓到儿子。
楼延钧回头,便看见了人咬着唇,满是敌意地看着他。
楼延钧眼顿了一下。
桑枝拧了自己的手心,还是走过来,抱走儿子。
一向乖巧的儿子挣扎了会,张望着楼延钧,“娘亲,骑马马。”
意思是人还要玩。
桑枝蹙眉:“乖,娘亲陪你玩。”
小团子回头:“娘亲,要爹爹。”
桑枝愣了下,“谁叫你这么叫的。”
楼延钧:“是我。”
桑枝:“你要脸吗,他不是你儿子。”
楼延钧没应声。
但一大一小,两双一样乌黑的眼望着桑枝。
如出一辙。
桑枝咬唇,几乎要气哭。
楼延钧目光盯着人,从那殷红的眼,但贝齿紧咬的唇瓣,半会,移开眼:“我们需要谈谈。”
汪娘听到了响声。“盈盈,怎么了吗?怎么那么吵?”
眼看着汪娘就要进来。
桑枝把人一推搡,先推进了房里藏起来。
而小崽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楼延钧的胳膊,一同藏进屋。
桑枝:“没什么,汪娘,和安安玩捉迷藏呢。”
汪娘没有进院来。“好,晚饭要做好了,等会出来吃。”
桑枝应:“好。”
桑枝听着汪娘走远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又提起。抚着头疼的脑袋,沉了口气,进房间赶人。
“出去。”
房间里一眼没看见人,倒是手腕忽被人转住。
楼延钧怕人没看见门槛:“小心。”
桑枝想甩没能甩开,“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