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钧一出手便掐了蔡卓的两个命脉, 一个长子一个幺儿。着实是狠。
但朝官们还忌惮, 蔡卓在朝堂中根脉深广, 不是一时就能拔起来了。
如果没彻底根除,等蔡卓东风再起,等着被清除对付的就是他们了。
蔡卓近些日几乎急白了发。三天两头觐见皇上,但楼延钧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药。
一套话术周转,蔡卓分文讨不到便宜。次次急火攻心进宫,次次怒火败兴出宫。
长子已经在狱里待了数十天。
越拖下去,只能对长子越加不利。扯出的罪状也会越多。
这次的案件是大理寺在管。
蔡卓私下找过大理寺卿成文,成文惶恐至极。
“大人,这事我真插手不得。皇上亲赐的楼大人为总狱使,这件事就连我们,也得听楼大人的。楼大人您是知道的,他要做的事连皇上都礼让三分,小人更不可能了……而且舍不得孩子抽不出身啊,大人往好的想,现在放手,到时候……”
蔡卓怒:“放肆!混账!”
蔡卓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这也是他作威作福的依仗之一。
楼延钧一个黄毛小儿,竟敢将自己逼迫至此。
蔡卓在大理寺卿那里碰了壁,转头就去了姜家。
*
蔡镇成积了一肚子怒火。
这些火气全倾泻在楼允溪身上。
楼允溪脾气本就被惯得火爆。
蔡镇成一激她也激。
于是蔡府后院便经常是两夫妻对打互摔屋内的东西,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最后还是蔡府的大夫人出面,将两人训斥一段,才作罢。
但蔡镇成却不再踏入楼允溪的房内,夜夜歇息在后院的妾室屋里头。
楼允溪在蔡府受气,转头就把气撒在了丫鬟身上。
她怨,怨祖母和堂兄,他们把蔡府逼迫成这样子,就是为了不让她有好日子过!
她在蔡府没有脸待下去,上到她的公婆下到那些仆人丫鬟,都把她当扫把星一样!
更别说那些得宠的妾室,几乎都要舞到她面前来了。
方氏自然也知道了女儿在蔡府的处境,收到了女儿的哭诉后,便也哭到了楼老夫人面前。言词之间皆是百般指责,“延钧也太心狠了,都是亲家,何必要下如此死手?!他一点也不为允溪着想,这让允溪以后在蔡府怎么做人行事啊?”
楼老夫人:“我之前不是没有告诫你们,让你们不要嫁不要嫁,呵,现在好了,是我孙儿的仕途重要还是她重要?既然你要嫁,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老身当时说了嫁了就分家,现在你们和老身有何瓜葛?”
方氏泣涕涟涟:“ 老太太,我们好歹是一家,一衣带水,允溪不好过,楼府面上也丢人啊。再说,她可是您亲孙女啊……”
楼老夫人:“这是你们自作的孽!老身没有让你们分出去,已经是仁尽义至!”
方氏被气走了。
涵嬷嬷替老夫人扇风。
“老夫人,要和大少爷说说吗……”
楼老夫人摆手:“不必。钧儿有分寸。”
楼老夫人是不懂什么朝堂之事,但是她是信任自己的长孙的。孙儿并不会做辱没他们楼家祖宗门匾的事。
楼氏的功德,都在天上看着呢。
楼老夫人:“老身只是心寒了些,方氏那碎嘴子,吵得得我头又疼……”
涵嬷嬷:“老奴这让人去传唤桑枝那丫头过来给您按摩?”
楼老夫人微微颔首。
桑枝并没有吝啬手艺,老夫人身边的人,兰茴涵嬷嬷就连静扶,都学了那套按摩的方子。
只不过这些人怎么按,老夫人都觉得不如桑枝按的舒服。
*
桑枝规规矩矩地练字。
现在除却老夫人传唤,到老夫人那里,几乎是哪都去不了。更不用说还有云石会跟在左右,随时准备着报告给少爷。
桑枝知道是少爷是为了自己好。
但她人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许和楼知婉见面。
她还是想要见楼知婉。
毕竟楼知婉的亲事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