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仙君这时候突然想到太一宗掌教的告诫。
他掌教师兄要他不要来寻广陵仙君,因为见了面广陵仙君就要给他一剑。
没想到一语成谶。
可义阳仙君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广陵仙君就这么厌恶太一宗,只为了之前的冲突非要将他们师兄弟赶尽杀绝,甚至都顾不上如今正道需要联手了么?
“广陵,手下留情!”大片的血迹飞溅在地面上,却一点都没沾到广陵仙君的半分衣角。
他嘴角正勾起淡淡的笑意,垂头跟软乎乎的狐狸崽儿贴贴,一边抖了抖灵剑上的鲜血,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呼唤。
太一宗掌教一路追来,好不容易追到了,待见到这里的一切,顿时踉跄了一下。
他哪里还敢扶起一脸痛苦的义阳仙君,先往他嘴里塞了不知多少的灵丹护住丹田,这才脸色发白地拦在义阳仙君的面前。
看着挑眉的广陵仙君,他语气艰涩地说道,“广陵,你该知道,作恶的是渭河,不是义阳师弟。”是渭河道君隐瞒了芝芝的事,义阳仙君也被蒙在鼓里,也是受害者。
他又有什么错。
不过是失去了女儿的可怜的父亲。
“怎么,我还要跟你解释他何错之有?”广陵仙君挑眉,看着跟自己试图讲理的太一宗掌教。
忘记去找芝芝,把芝芝饿得濒死,这是不是义阳仙君的错?
明知道女儿等着他,却非要去为别人家不着急的孩子奔走,这是不是义阳仙君干的好事?
渭河道君对他的女儿不喜,几乎表露在脸上,他为什么还敢让渭河道君去接自己的女儿?
不怕女儿就被渭河道君解决,杀掉?
还有……死了道侣与女儿,哪怕是被蒙在鼓里,可义阳仙君竟然从没有想要去祭奠,由着她们的尸骨淹没在山中。
若,但凡还有几分心意,甚至想着为可怜的妻女去祭奠一番,去过那洞府,发现广陵仙君的剑意,义阳仙君也不会如现在一样,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他自己都没有心,美其名曰要养伤闭关去不成,却可以仓促出关为了师弟重伤奔走……现在,太一宗掌教还跟他说,义阳仙君无辜得很。
说他也是个可怜人。
这嘴脸可笑不可笑?
广陵仙君嗤笑一声。
“不许你欺负我爹爹!”芝芝,现在是金丹期。
她是强大的芝芝真人了!
面对着太一宗掌教见了面就“可怜可怜”的,狐狸崽儿生气地竖起尾巴,大声叫道,“欺负爹爹,打你!”
她运足灵气,金丹急速转动,就听一声赤金火焰骂“烧他全家!”。
一缕赤金火焰被捏成小球浮现在她胖嘟嘟的小胖爪里,用力地丢向太一宗掌教的方向!
那小球劲射而出,凌空化作一条充斥着毁灭灼热气息的火线,如长鞭般用力地抽了过去。
太一宗掌教眼神微微一缩,哪里敢对上这种恐怖的赤金火焰,抓着萎靡在地的义阳仙君急切避开,却见那火线仿佛有灵识一般,转过来又一次抽向他。
太一宗掌教不由看向张开小胳膊,在广陵仙君怀里护着他,横眉立目的小家伙儿,眼里露出几分伤感。
这个孩子甚至都不知道,她如今护着的,是伤了她真正父亲的人。
可不管如何,对上广陵仙君那双森然冰冷的眼睛,还有他身后气息陡然拔高,魔身运转的江亥,太一宗掌教还是说不出口。
若说从前还觉得广陵仙君收养芝芝,是双方受益。
那么如今,就算是他想说出真相,也不敢说了。
敢说出真相,恐怕广陵仙君得把他们全都杀了。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拼着一条手臂被灼烧得焦黑,受了这一下。
待看见那赤金火焰得意洋洋地返回芝芝的手中,他虚弱地服下两枚灵丹,手臂重新充盈几分,这才对广陵仙君复杂地说道,“广陵,我师弟好歹是仙阶,如今魔域情况不明,你伤了正道最强的战力之一,岂不是让魔域凶威更盛?”
他如今说这些,只想求广陵仙君不要要了义阳仙君的命。
却见这男人似乎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挑眉笑着说道,“你怕我斩了他?不,我不杀他。他这么喜欢为他的师弟师妹奔走,我还想看看,他日后怎么辛苦奔波。”
杀了义阳仙君?
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他就想看义阳仙君这蠢货,一无所觉,还为蒙骗他的师弟师妹们像是个傻子一样付出一切。
这才有意思。
猴戏么
没有了义阳仙君这只猴子,那还有意思么?
“至于战力……”广陵仙君嗤笑了一声,对太一宗掌教笑着说道,“这么个废物,算什么战力?”
当初一剑就被他重伤,也配称正道缺他不可?
在广陵仙君看来,这种废物正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用得着这么往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