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喜兰夸张了些,不过也无伤大雅。
可是对于陆莞禾而言,心中却提了起来,在外头踱步不安,连里面看伤的大夫都注意到了。
他刚好看完伤,收拾着药箱,道:“王爷要不让这位姑娘进来吧,她在外大概容易胡思乱想。”
萧何的伤也没刚开始那么狰狞了,比让人乱想的结果要好得多。
萧何微敛衣口,正在系上,颔首道:“好。”
左右也瞒不过,底下的人也定会夸大,令人心忧,倒不如亲眼所见。
大夫见他应允便也拎着药箱退了出去,将手中的伤药交至陆莞禾手中,道:“姑娘不若进去帮将军上药。”
陆莞禾接过大夫给的伤药,而后推门进来,萧何牙白的里衣还未穿好,抬眸看她:“你来了。”
他的指骨分明,摇曳烛光中,便如玉竹一般。黑睫略微下压,神色平静,不见伤得有多严重。
陆莞禾回身掩上门,而后疾步走来,道:“都说你受了重伤,我想来看看你伤势怎么样?”
说这话时,她有几分不安与忐忑。
萧何顺着褪下右臂的衣襟,仍是开口道:“这伤口只是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实际不碍事。”
她其实有了些心理准备,听到外头这么说,又听萧何都难得开口劝解此伤不重,但看到时仍然几近惊愕了片刻。
从右肩至左肋下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养伤数日,如今还不算是好全,皮肉处仍有翻起。
除此之外,后背腰腹处也有大大小小好几个伤口,在男子的肌肉纹理上尤为明显。
萧何本不欲吓着她,褪下衣袍后,却没再听到陆莞禾出声,屋中安静片刻,而后传来女子的细声呜咽。
萧何眉心一跳,忙着回头,道:“可是吓着你了?”
回头方能看到陆莞禾的手紧实地捂着嘴,双眸里蓄着泪,隐忍地小心哭着,唯有不小心松了些手,才会泄出少许哭声。
“你尽诓我。”
她也并非没看到外伤,萧何的伤险些便伤及筋骨,伤口之深,难以想象。
见她哭也哭得这般小心,像是怕被他发现,萧何的心也跟着揪起,一阵阵疼,轻拭去她颊边的泪,温声道:“这没看上去那般严重,再养些时日便能好全。”
陆莞禾克制地收着哭声,她来不是要让萧何为自己多担心的。即便鼻尖的红还是未下去,但她还是拿起了伤药,要为他上药。
她知道他前去肃州危险,但真看到伤口时,总是忍不住掉眼泪。
细光下,挽着低髻的女子垂下眼睫,而高大的男子老老实实坐着让她上药,倒像是一副画。
期间陆莞禾总怕弄疼了萧何,涂一些便细细地吹上。萧何本就耐疼,期间一声痛哼也没有,反倒是这些天来上药最舒服的一次。
快要上完,陆莞禾才收回了手,准备收拾着剩下的药。
萧何也顺着慢慢拢上里衣,衣口收拢在了锁骨处。
“阿莞,你身上可有伤?”
萧何从陆莞禾出现起,便一直在看她哪里有受伤,可终究怕她脸皮薄,因此在只有二人在时,才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