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他星眸微睁,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像是被抓包一样,陆莞禾微怔,眨了眨眼,而后很快又闭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谁知,她的腰却被轻轻一拉,跟着棉被一并搂进了萧何怀中,他的下颚微微一抵,嗓音有些哑:“再不睡,可就不用睡了。”
他的话音低低的,引得陆莞禾的耳尖微红。她知道萧何很容易被自己勾起,也不敢再动了,老老实实抱着他的腰,阖上了眼。
等到清晨醒来时,身边早就凉了下来,整一夜,她竟睡得意外踏实,没被噩梦侵扰,气色也好了许多。
喜兰见此也欣慰许多,在信中添了几句,附在信鸽旁。
她就说,王爷绝对会对陆姑娘心动的。
……
皇上离开的马车已然备好,待明日清早,便会前往京城。
饯别的晚宴仍旧设在王府,但祁宴说这是家宴,不必隆重,便只带了陆清一人。
大多的丫鬟和奴仆皆都退下,只留下几个可靠的侍卫在一旁。
陆清一看到她,眼中便有些激动,明日她便要回京城了,不知之后还能不能见到姐姐。
陆莞禾倒显得有些紧张,她的袖中正藏着那包蒙汗药,她能感受到祁宴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自萧何告诉她,自己要前去肃州之后,她便想通了。
为了萧何,她想试一试能不能摆脱了身上的枷锁。
许是看出她有些紧张,萧何微微握着她的手,神色温和。
一碟碟菜式被丫鬟们摆上桌子,四人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冷滞。
祁宴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的目光微转,落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不咸不淡地道:“这次是家宴,不必紧张,说起来,爱妃还是陆姑娘的妹妹呢,分开这么久,多少也会想念着对方吧。”
“是的陛下,嫔妾也好久未见姐姐了。”
陆清微微低头应着,而后看向陆莞禾。
看陆清的神情,应该全然不知祁宴已经来找过她了。
“以后等陆姑娘嫁给了南楚王,便有机会多多进京看看妹妹了。”
明明说着体贴的话,但祁宴的目光微冷,似在细细敲打她。
恰在这时,喜兰端着茶水上来,不巧脚下一滑,温热的茶水洒在陆莞禾的袖间。
几位贵人在场,她急忙跪下来,道:“奴婢奴婢不好,笨手笨脚的。”
她跪着的时候,也在悄悄打量着陆姑娘,这是陆姑娘要她这么做的。
祁宴的脸色沉了沉道:“一个奴婢笨手笨脚的,拉下去……”
陆莞禾却先一步站起身道:“陛下息怒,喜兰也跟了我许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愿陛下不要责罚她。我的衣袖不过是湿了,等一下下去换一件便是了。”
她借此机会避过其他人的视线,微微露出衣袖中的药包,药包已经被浸湿了,早就不能用了。
祁宴的眼睛眯了眯,舌尖抵了抵后齿,原来她是想要借此表示她不愿意。
萧何也站起身,往她肩上披了件大衣,道:“还不快带陆姑娘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