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闪过的念头让江承心中大骇,还要说出口的话也哽在喉间。他甚至有一瞬的错觉,若是他敢再说,他的皇子之位,恐怕也将坐不稳了。
出于本能,他后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而那方挺拔的身影却越来越远,随同着马车,消失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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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辘声复又响起,马车内勾挂着银铃摇曳作响,陆莞禾端坐于车舆内,指尖无意识攥着下裳,心中的不安后知后觉地涌起。
与方才的忐忑不同,谢席玉如今就在马车前,只要她轻轻撩开车帘,便能见到他骑在高马上的身影,可她依旧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即便她想自欺欺人,但适才太子江承的话必然已经暗示了今日闹剧的缘由,况且这个场面仍是被撞见了。谢席玉本就聪慧,稍稍推演,便能明白事情的因果。想及此,陆莞禾不禁打了个寒战,忐忑地打开了任务面板,果然如她所料,她所要完成的进度只挪了一点点。
不管如何,她还是暂先离开了四皇子府,总归是一个好的开端。
马车行至漫漫,车内香炉浮着暖烟,细嗅似乎与谢席玉身上的浅香几分相似,片刻放松之际,先前的酒意忽而上头,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
“姑娘?陆姑娘?已经到了。”
程时轻叩马车车沿,试探着回头喊道。
内头无甚动静,程时心头划过几丝困惑,又喊了几回。
依旧没有应答。
恰好雨后略湿的微风拂开车帘的一角,女子半浮红霞的脸蛋若隐若现,仅仅一瞬,帘子的红苏便垂落而下。
凭着程时这些年陪在公子身边,一瞧便知道陆姑娘应该是醉了酒。
程时准备再叩车边的手顿了顿,微黑的脸上有些为难,他若是没猜错,适才公子闯入的应该是四皇子与陆姑娘的婚事,陆姑娘与四皇子的关系他一个旁人也瞧不明白,但陆姑娘毕竟是公子带来的。
程时回头刚想问过公子的意思,却未想公子并未下马离开,反倒是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后。
“喝醉了?”
一双黑眸不辨喜怒地从垂下的红苏移至程时的面上。
程时心里一个咯噔,公子从进京起,心情便不大好,想来或许是与陆姑娘有关。
现在府上也没什么婆子,他又是鲜少与男女之事接触,便提了个主意:“陆姑娘应是醉得不轻,公子若觉着不便,不若属下扶陆姑娘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