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振业定睛看着几乎被道德枷锁完全压垮的骆向东,这个时候,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长辈,更像是一个高坐在法庭上的长官。而我跟骆向东,是等待被判刑期的犯人。
他的眼中没有心疼,就算是有,想必也是对匡伊扬的。
他看着骆向东,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伊扬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你明明知道,却宁可把伊扬赶走也要跟她在一起。我就问你一句话,到底是她重要,还是家人重要?”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匡伊扬重要?
曾几何时,我当着骆向东的面,问过一模一样的话。
当时骆向东是怎么回我的?
他说他爱我,只是没有爱匡伊扬多。
那时我真是恨死他了,总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换来的是一盆冷水。可等我回去凉城没多久便想清楚了。骆向东跟匡伊扬二十多年的舅甥情谊,我跟他才认识多久?我凭什么就要认为骆向东爱我一定要超过爱匡伊扬?
其实我很早就明白,不是骆向东做错了选择,而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是我想的太过理所当然。
如今同样的问题,只不过问话的主角变了,我也从发问者变成了变动的待选者。
浑身的血液全部冷冻凝固住。我微垂着视线,像是个犯了大错的罪人,就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在我的世界中变得极其缓慢,以至于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这才听到身边的骆向东开口,他声音很低,但却无比坚定的说:“我已经试过放手,可结局是我们三个人都痛苦。你说我对不起伊扬也好,没良心也罢,反正我不会再放开子衿的手。你就权当伊扬主动放手成全我们了吧。”
骆向东话音落下,我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人本能的颤抖了一下,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骆振业挥起的手臂已经落下。他怒视着骆向东,几乎是咬着牙道:“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
骆向东的脸愣是被骆振业打的偏向我这边。我看着骆向东,牙齿在打颤,很想抬手摸摸他的脸,问他疼不疼,只是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施了咒语一般,一动都动不了。
关琳多疼骆向东,这会儿也是被骆振业给气着了,她出声道:“有话你就说,怎么还打上瘾了?”
说罢,他上前来摸骆向东的脸,满眼的心疼。
骆振业见状,他气得直喘粗气,连连道:“你就向着他,他想干什么你就支持,早晚有一天他浑的六亲不认,你也就舒坦了!”
关琳看了眼骆振业,她出声说:“伊扬走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他是去香港读书的,跟任何人无关。人家孩子都放下了,你又何必一直逼着向东?”
骆振业冷声道:“少给我来这套,伊扬为什么走,你们心里不明白?”
骆向东跟关琳皆是不语,骆振业又道:“好,你们母子两个没一个心疼伊扬,我心疼!这个家只要一天有我在,你别想领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