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拉开AA房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头发凌乱的跪在距离纪贯新一米之外的被子上,而纪贯新已经起身捂着鼻子。
屋内本来光线昏暗,我妈伸手拉了门框处的线绳,我们头顶的黄色灯泡一秒之后亮起。
“你俩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妈看着我的目光中,透露着那么几丝打量和狐疑。
我正微张着唇瓣准备回答,纪贯新那边闷声说:“阿姨,帮我拿点纸,我鼻子出血了。”
我跟我妈同时看向纪贯新,只见纪贯新捂着鼻子的指缝中间,已经渗出刺目的红色。
我妈愣了一下,赶紧转身满屋子找纸,我也是本能的爬到纪贯新身边,一脸紧张的问:“没事儿吧?”
都这个时候了,纪贯新还有心思抬头冲我抛了个媚眼。我想起来了,我额头撞在他鼻子上,一定是我给他撞出血的。
我妈找来一包软纸,扯了很多一次性递给他。纪贯新用另一只手去捂鼻子,我看到他垂下的一只手,掌心全都被鲜血染红了。
“好端端的怎么鼻子出血了,快点下来,打水洗洗……”
我妈给纪贯新拿了鞋,纪贯新从炕上下来,我也跟着他一起下来。
“子衿,你先让他仰着头,我出去给他打水。”我妈转身去到外屋,我一手拉着纪贯新的手臂,另一手去抬他的下巴,让他把头仰着。
不过三秒,纪贯新很快把头垂下来,我皱眉道:“你干什么?”
纪贯新闷声道:“血流到嗓子眼了,呛得慌。”
这得是出了多少血,都倒流了。
我急得不行,真恨自己莽撞把他撞成这样。
很快我妈打了一盆凉水进来,水盆放在桌子上,我妈说:“快点过来洗洗。”
纪贯新走过去,挡在鼻子上的纸刚一拿开,大滴大滴的红色噼里啪啦直往盆子里面掉。
我妈也吓了一跳,急忙说:“快点洗,子衿你帮他洗。”
我最怕血了,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让纪贯新把头垂下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鞠起水就往他鼻子上面泼。血水从我指尖由浓变淡,我连着洗了能有十几秒的样子,纪贯新的鼻血依旧在流。
我妈已经拎着另一个盆子出去打水,我急的快要哭出来,皱眉说:“纪贯新,你还在流血,是不是骨头撞坏了?”
纪贯新随手抓了把软纸堵在鼻子上,直起身子微微仰头,他闷声说:“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没多久我妈端了一盆新的水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我姑姥。
我姑姥说:“是不是我把炕烧的太热了?”
纪贯新微微侧头,笑着回道:“没事儿,不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