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视线模糊,我哽咽着回道:“顾叔叔,我现在正赶过去,伊扬那边遇上点事情,但也在赶去的路上,你叫顾老师一定等我们。”
男人挂断电话之前的几秒,我清楚听到里面传来其他人哭泣的声音,嘴里面喊着:“爸……”
我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掌心里面全是冷汗。脑子中不由得浮现出我爷当年去世的时候,那年我上初四,马上就要高考了,家里面竟然因为怕耽误我学习这点小事儿,瞒着我爷在医院病逝已经三四天的消息,后来等我知道的那一刻,我真是恨透了瞒着我的那些人,自己躲在房间中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可我终究还是错过见我爷最后一面的机会。
我爷生前最疼我,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而我家是重女轻男。我爷我奶就两个儿子,没有女儿,结果我叔叔家又生了个儿子,所以我这个大孙女尤为得宠。
哪怕是现在,我仍旧在想,当年我爷去世之前的弥留之际,是不是最想见的人,就是我。
越想心里面越难受,我已经错过见我亲爷爷的最后一次机会,如今万不能连顾老师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我坐在副驾,从哽咽到抽泣,又从抽泣到凝噎。我知道我不应该当着骆向东的面这样,但我就是忍不住。
果然,骆向东忍了半晌,终是出声说道:“现在人还没怎么样呢,你哭什么。”
我侧头看向骆向东,视线模糊,哽咽着说道:“你跟顾老师交情那么深,我刚在电话里面听他儿子说,看样子顾老师已经不行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不是纳闷,而是单纯的恼火,大家都急的不行,唯独骆向东风平浪静。
他听了这话之后便别开视线,目视前方继续开车。我伸手抹了下脸上的眼泪,因为视线模糊,所以刚才没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几秒,我听到他出声回应:“我没像你一样的哭天抹泪,不代表我心里面不担心。”
闻言,我多少没那么气了,毕竟男女表达情绪的方式不同,我也确实不能指望骆向东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从市区到新区,我没觉得纪贯新开了多久,可回去的路上,我归心似箭,加之期间顾老师的儿子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催我快点过去,我更是心急如焚,总觉得一分钟像是十分钟一样慢。
好不容易开到市区,好死不死的,又赶上下班高峰期堵车,我跟骆向东堵在十分钟没挪半米的马路中央,他焦躁的伸手拍着方向盘,我无数次的把脑袋探出车窗外面,但看到的唯有不见头的车水马龙。
骆向东也感觉出我的坐立不安,他说:“这个点儿堵车,没有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别想动弹了。”
我眉头一簇,因为工作开始就在骆氏,公寓距离骆氏步行十几二十分钟也就到了,所以我从未遭受过堵车带来的危害。但在夜城有这样的一句话:膀胱不好,别在夜城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