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说:“闵老师你先坐一下,我忘了买水,你还需要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闵姜西把房门关上,出声道:“不用麻烦,不是有热水壶嘛,我们烧水喝。”
“楼下就有超市,很快。”
闵姜西把她往里面推,“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丁叮说:“我去烧水。”
她拿着水壶快步进了浴室,接水的时候,忍不住鼻酸,她不怕一个人扛,就怕有人千里迢迢的跑过来,陪她一起扛。
她偷着抹眼泪,不敢出声,洗手间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丁叮马上应了一声:“怎么了闵老师?”
闵姜西说:“我可以进来吗?”
丁叮把眼前的泪擦干,关了水龙头,迈步打开门。
闵姜西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东西,是块红绳串着的彩色石头,她出声说:“这是你程双姐从国外的庙里面求回来的,说是幸运石,也能保平安,还能求财,反正按她的话说,看你缺什么,缺什么保什么,送给你。”
丁叮嘴里还泛着酸,带着鼻音回了句:“程双姐送的,你留着吧。”
闵姜西把石头塞进丁叮手里,“我希望你以后一切如意,平安顺遂。”
丁叮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闵姜西上前一步,抱着她道:“别怕,都会过去。”
丁叮抱着闵姜西,到底是没忍住,哽咽出声:“我没妈妈了……我好想她……”
闵姜西目光清澈,语气也十分平静,轻声道:“我也没有妈妈,二十年了,我也好想她。”
丁叮抽泣,闵姜西拍着她的背道:“人是群居动物,但成年后成堆结派的往往不是亲人,因为自己的路终归只能自己走,你妈妈陪了你十九年,我妈妈只陪了我六年。”
丁叮不会说劝慰的话,却用力抱紧了闵姜西,闵姜西淡笑着说:“我才是真的没事,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多疼的记忆都能一笑而过,别害怕,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暂时的。”
丁叮被闵姜西的冷静和信誓旦旦所影响,哭声渐小,闵姜西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生老病死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好好活着,替她们多看两眼未来的世界,反正早晚有一天都要再见,多攒些新鲜事,省的到时没话聊。”
她口吻太过云淡风轻,以至丁叮刹那间的恍惚,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可怕,靠在洗手台边上,丁叮垂着视线说:“你这么好,你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安慰,我就怕我妈离开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我以后要怎么办,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我连给她出口气的能力都没有。”
闵姜西道:“别低估你妈妈的本事,她要是想出这口气,可能早就出了,她是不想把生活搞得鸡飞狗跳,这样就算赢了又能怎样?你也未必会以她为荣。”
丁叮说:“我永远都会以她为荣,她不小心做错过事,但她一辈子都在歉疚,退让,她说过,好心办坏事也是坏事,不小心办的错事也是错事,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有错就认……她真的没想过跟人争,为什么要这么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