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亦随他目光看去,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
“不错,只要师尊带着,”他尴尬又微妙地顿了一顿,道,“带着我的肉身进了那玉中幻境,弟子便能够放心师尊,而师尊亦可时时关照弟子景况。”
楚浔亦记得那日二人在玉中幻境里的情形,不知为何,除却他与萧清毓,竟是连噬灵藤都无法进入,而幻境内中丛竹虽也曾化作万千利剑,直欲夺取二人性命,但其实不过一片虚影,不能伤害萧清毓,以及萧清毓不愿伤害之人。
这玉佩仅受萧清毓的操控,的确是个再安全不过的所在。
“那方幻境既能随弟子之心而动,师尊与我肉身一道进入,想来就不会有所阻隔。而弟子肉身既能复刻天魂状态,便可以之为镜,叫师尊亦能知晓外界之事。”
楚浔沉吟片刻,道:“此法颇善,然则你现今为灵体之身,无法动用灵力,自保都有困难,若遇险难,你待如何?”
师尊是在关心他的安危吗?
萧清毓轻咳一声,对于这个问题,他心中早有解决之道,只是方法略略叫人羞赧……
萧清毓面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薄红,低声道:“只消师尊与弟子心念想通……若是弟子难以为继,在识海内告知师尊,师尊便可、便可将弟子天魂召回。”
修士欲要心念想通,本有许多手段,但现在两人一个“修为尽丧”,一个神魂分离,空余一具肉身,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便只剩下了两人先前用过的一种。
无他,唯神魂相交罢了。
只要两人行那神魂相缠之事,将思想沟通起来,萧清毓脑海里种种心思尽皆向师尊敞开,他之灵体便可借肉身之识海,把一切信息传于师尊,而因着师尊与他神识相连,也能借他之心境,随时将萧清毓召回。
如此手段,除却画面可能有些不雅和尴尬外,竟是天衣无缝。
楚浔虽知这弟子心思不纯,但自问心如磐石,绝无半点尘垢,如今事情紧急,一时间也难以想出个万全之策,还是依萧清毓之言行事为好。
“你既已想清楚了,甚好。”楚浔略一颔首,已是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萧清毓再度望向窗外的天色。
夜色浓稠,几若实质,便连鸦雀都已歇了嗥叫之声,空余一轮惨白明月,投射下凄厉的光,着实叫人心生不安。
“应是……快要开始了。”萧清毓迟疑道。
他虽天资卓绝,与法则之力更是亲和无比,即便只在化元境界,也于窥视未来之道上有些能为,但此番之事,似与他身世相关,医者尚不可自医,修士又如何能拨开迷雾,自天道预兆中轻易窥知与己身休戚相关的准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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