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问他打算怎么吃,“炖汤,还是做脆皮乳鸽?”
莫随道:“做玻璃脆皮乳鸽吧,很久没做了,您喜欢那个。”
“你爸也喜欢,说下酒很好。”老太太脱口就是一句。
说完又停了下来,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莫怀安。
莫随心里一颤,突然觉得放任她随心所欲,一个人住在老宅是件特别残忍的事。
老太太年青嫁过来时,这里还只是几间土胚瓦房,两口子胼手砥足地劳作,让土胚瓦房变成砖瓦房,又变成楼房小院,几个孩子也是在这里出生,那是属于她的不多的美好回忆。
如今丈夫和儿子都没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看着这房子的一砖一瓦,一面回忆从前的美好,一面咽下家破人亡的苦水。
莫随和姜茶对视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姜茶笑道:“莫医生做菜这么好吃,我也喜欢,真羡慕我师父,能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说着又问:“脆皮乳鸽我吃过,玻璃脆皮乳鸽是不是跟它差不多啊?”
莫随还是第一次觉得姜茶的声音居然那么动听,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他便立刻应道:“差不多,就是多刷了一道玻璃浆,炸出来的脆皮很脆,就像手机的钢化玻璃膜,碎一点就周围都碎了。”
姜茶想象了一下,不由得哇一声,“这么厉害啊?玻璃浆是什么?”
“用面粉、生粉、泡打粉和蛋清调的糊。”
莫随想要将老太太从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里拉出来,便耐着性子仔细给姜茶讲了一遍玻璃脆皮乳鸽的做法,好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
姜茶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边悄悄咽口水,一边好奇地问他:“莫医生,问一下,你去哪儿学的做这些菜,新东方?”
莫随一噎,半晌才回答:“……网络。”
“……自学成才?”姜茶惊讶地看着他,露出佩服的目光。
莫随顿时觉得很囧,这叫什么自学成才,只要有食谱,又不是真的一点天分都没有,浪费很多原料之后,多多少少都能有点成果吧?
老太太看着两个小年轻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莫随话多了点,脸上表情也比平时丰富了点,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她提起莫怀安的七七,问莫随:“五一的时候差不多了,我想请人来给你爸做一场法事,你哪天回来?”
莫随在心默数了一下值班的日子,应道:“月底最后一天吧,五一当天我要值班,我看能不能跟同事换换,下周要补班,也没周末了。”
“那就五一再回来,那我过两天去找人挑日子。”老太太点头,转头问姜茶到时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