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於拿她交换燕不易,是还不想放过她罢。
顾时宁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她和萧晏未曾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礼如何就成了先太子妃,顾长於找的理由真是冠冕堂皇。
“姐姐你在看什么?”少年清透的声音响起。
凌屿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环抱住她的腰。
顾时宁指尖微颤,很快镇定下来,将手里的奏折伸到他面前。
凌屿一点也不生气顾时宁大逆不道地翻看他的奏折,反而笑了笑,微微眯起眼睛凑近去看。
“我可以帮你把燕不易换回来。”顾时宁淡淡地说。
凌屿看清纸上的内容后,眸色一变,皱着眉斩钉截铁,“不要。”
顾时宁放下手里的奏折,“可我想回去了。”
她要回去血刃仇敌,将他们的血洒在顾爹和顾夫人的墓前。
凌屿抱住她的手紧了紧,“歧国这样对你,对顾家,姐姐为什么还想回去?”
顾时宁没有回话。
沉默许久后,凌屿再次开口,“我们去看看黑曜吧,姐姐你说想将它埋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便替它寻了个风景极美之处葬了。”
顾时宁的视线落在紧闭的赤色殿门上,轻轻吐出一字,“好。”
顾时宁被他牵着手,正要迈出殿门时,凌屿突然蹲下身,接过宫女手中的绣鞋,一手扣住她的脚腕,一手替她穿鞋。
宫人噤声不敢言语,从未见过他们高高在上的君主这样卑微。
顾时宁的脚被抬起,站不住,只能手撑在他的背上保持平衡。
她皱着眉出声阻止,“我自己可以穿。”
凌屿像是捧着至宝一般捧着她小巧玲珑的玉足,鼻尖在她的白皙的脚背上很短暂地蹭了蹭,“阿屿愿意为姐姐做任何的事情。”
顾时宁沉默片刻,“那你放我走吧。”
凌屿好似没听到地垂下眼睫,自顾自替她把绣鞋穿好,重新牵起她的手,“走吧,黑曜它肯定很想姐姐了。”
他扣住她的手很紧,掌心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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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宁掀开马车帘朝外看去,大道之上皆是向外逃窜的百姓。
车马扬起尘土,世家大族的马前卒驱赶着路边的百姓,让出通道,直直往城南门的方向去。
“他们要去哪?”顾时宁侧过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