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宁敢怒不敢言,谁让她现在是顾长於的小丫鬟。
她鼓起腮帮子,乖乖‘哦’了一声,满心不情愿的掀开厚重的毛毡车帘,出了马车。
寒风凛冽,从她的脖子里灌进,冷得一哆嗦。
江面结上了厚厚的冰,放眼望去,万里凝寒不绝。
车队周围的雪都被踩的脏污,顾时宁抱臂顶着风雪往江边走。
“阿姐——”
走着走着远处传来熟悉的清朗明快的声音。
顾钰衡一身干练帅气的骑装,踏马而来,衣带临风飞扬。
他放慢了速度,骑着马绕着顾时宁转悠,“阿姐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要不是我眼力尖,都认不出你。”
顾时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走了半里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片干净雪地,瞬间就被顾钰衡骑着马给踩了个乌七八糟。
她忿忿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娘不是不肯带你来吗?”
顾钰衡嘿嘿一笑,“苏昭昭昨天晚上知道要去沧州,激动得大半夜起来试妆,结果感染风寒,起不来床。我就占了她的名额,和镇国公府的车队来了。”
苏邈本来与顾钰衡同行,不料这家伙不知看见了什么,策马就朝江边跑。
他慢悠悠骑着照夜白跟在后头,没想到竟然看见了顾时宁。
小姑娘向来怕冷,一到冬天就跟懒猫儿似的成天见的窝在暖阁里,怎么会出现在前往沧州围场的队伍里。
苏邈利落的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慢慢走到她面前,眉眼含笑嘴角勾起,“你怎么舍得出门?”
妈的,两匹马轮流着踩,她又得走更远去打雪了。
顾时宁手里抱着竹筒,小手冻的通红,无力地扫了两人一眼,不想说话。
她闭口不提缠情蛊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没有解释,只道:“快带着你们的马走远一些,我要打干净的雪回去烹茶。”
苏邈见她一身婢女的打扮,衣着单薄,小耳朵冻的通红。怀里抱着的青色竹筒,边沿刻着的图案,是刑部侍郎府的徽纹。
他的眸色微不可见的一深,不用想也知道,能在这样大雪天里使唤她出门的,除了顾长於便没有别人了。
顾时宁平日里做事果断,不轻易受旁人影响,更不会因为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对上她这个庶兄,全然没了肆意的性子,乖乖巧巧,听话的不得了。
小姑娘忘性大,但他可没有忘记,三年前顾长於对他的妹妹做了什么。
苏邈摘下头上的暖耳,戴在了顾时宁的脑袋上,两只小耳朵被毛茸茸的白狐暖耳罩住,暖耳还留有他的温度,暖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