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四处张灯结彩,换了门神、联对和挂牌。春联全是顾钰衡写的,歪歪扭扭,像蚯蚓在爬。顾钰衡倒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时不时叉腰站在门前欣赏。
有些人可能是天生辨别不出美丑,顾时宁对着弟弟送来的春联,皱起了眉,十分不想将它们贴在院里,一贴就得贴一年,明年可能还是他。
时宁的字,和顾钰衡半斤八两,但她贵在自知。
整个将军府里,文凭最高的就属顾长於了,是的,虽然现在的顾长於还只是个举人,但已经超过了将军府里百分之百的人。
时宁抱着一叠澄心堂出的红纸去了枫林院。
远远望去席居内有两人围着矮几相对而坐,是顾长於和他的教书先生。
先生余光瞥见走进院里的顾时宁,合上桌案上摊开的纸,收进袖中,“今日的授课就到这吧。”
顾长於起身施礼,“有劳陆先生。”
看见教书先生从枫树下走过,顾时宁想起母亲和她说的话,侧目打量。这就是那位救了弟弟的先生陆善,四五十岁的年纪,身形瘦小,衣着朴实,面相慈善,不由对他心生好感。
“先生好。”顾时宁乖巧的颔首问好。
陆善停下脚步,和善地笑道:“顾小姐有礼。”
送走先生,顾时宁从南面的回廊进入席居,脆生生地叫了声,“长於哥哥。”
顾长於轻嗯了一声,看向她捧着红纸的手,“你的手好了?”
顾时宁点点头:“好了。”
时宁摊开一只手,一张一合证明自己行动良好,除了手心处还有一条淡淡的疤痕。
顾长於看她小小的手掌灵活,确实是恢复好了,淡淡道:“找我什么事?”
顾时宁不好意思地了笑,开口道:“哥哥你的字好看,所以想请哥哥替时宁写一副联对。”
顾长於微愣,半晌接过她手里的纸,领着时宁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陈设简单,长案上笔墨纸砚整齐的陈列摆放,一旁的架几案上摆满了陈旧的古籍,淡淡的纸墨香隐约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