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象征着希望的绿灯并没有像所有人希望的那样亮起,看着手术室门上彻底熄灭的灯光,曲父眼中最后的一丝火光也被彻底浇灭,像是突然失去所有力气一样,他迈向手术室的腿突然一软,要不是曲慕白及时搀扶住他,人可能就直接跪在了手术室前。
“节哀……”
医生叹了口气,不过事情已经无力回天,活着的人还是要收拾收拾心情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看着急急忙忙刚刚赶过来的大伯,曲慕白抿了抿嘴唇,搀扶着自家父亲,站在一旁沉默着,偶尔望向走廊尽头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老爷子突然去世,让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一直处理丧事的曲慕白送走今晚最后一位前来吊唁的客人,这才能好好坐下来喘口气,等在一旁的陆之明将背在身后的背包递给他,
“怕你很久都不能回家,这里边简单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都是新的。”他边说边从里面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曲慕白,“这里边装了点简单的医用品,眼药水,膏药什么的,你有空用一点儿,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嗯……”曲慕白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长舒一口气之后睁开眼,“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陆之明锤了他一下,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壶给曲慕白倒了一杯水,犹豫了一下开口,”我听说……你跟闻珩的事情被你妈知道了?”
“嗯……”
“那你准备怎么办?”陆之明托着下巴,指尖在桌子上无意思敲击着,“你这边忙的不可开交,那家伙也帮不上你一点儿忙,再者说你可是你家里唯一的独苗苗,你觉得你爸妈会同意吗?”
“……”曲慕白有点头疼,这几天从未舒展过的眉心再度皱紧,“孩子可以领养,我们家也用不着联姻,爸妈也没管过我,听话,温柔,识大体,除了性别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其他闻珩完美符合。”
……然而就性别这项被你爸妈卡得死死的。
陆之明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过看曲慕白心意已决,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做兄弟的怎么都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直接说,我陆之明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多了吧你。”曲慕白笑了笑,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守在这儿就行了。”
“那行,有什么事打电话啊。”
“好。”
……
等到陆之明的脚步彻底消失,整个大堂里就剩下曲慕白一个人了,周围的一切安静极了,他慢慢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只能听到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他突然感觉无比的疲惫。
白天在老爷子的灵堂内,自家父亲还和大伯争吵了一番,昔日同吃同住的兄弟为了遗产能在亲生父亲的灵堂吵起来,如果不是律师将那份遗产分配的公证拿出来,这争执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说来也可笑,明明一开始都是一家人,怎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变成了许久也不会走动的亲戚。
人生,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有的人来了又走了,有的人走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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