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让并州牵制住这人,没想让他刚过去就命丧黄泉,如果真的要他的性命,何必多此一举上表朝廷给他个并州牧?
袁绍怔怔的看着虚弱苍白的兄长,没想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兄长对他还是狠不下心,如果真的狠心,刚见到他的时候就该把他逐出家门,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将他的冀州牧之位拿去。
没了冀州牧,还补给他一个并州牧,甚至还让他带着兵马谋士前去并州,如此一来,他甚至有种现在的大哥依旧是当年那个大哥的错觉。
袁绍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书案后面那人语速缓缓继续道,“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尽数落于胡人之手,西河、太原、河东有白波贼肆虐,上党山区有黑山贼,并州九郡无一安稳,唯一一处适合落脚的上党,黑山贼之首张燕与幽州公孙瓒联系密切,你最好带足兵马,否则身死他乡,就只能就地掩埋了。”
言下之意,别想让他过去收尸。
袁绍:……
收回刚才的感动。
以并州的乱象,他就算带足了兵马过去也是九死一生,如今的大哥只是看上去温柔,实际上他的心已经比饮血的刀还要冷,如果是以前的大哥,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袁绍抿了抿唇,木着脸开口道,“冀州兵马二十万,能随我前往并州的不过五万,州府之中得用的谋士,许攸、逢纪等人会随我离去,至于其他人,需问过才有结果。”
他当年逃离洛阳,逢纪、许攸随他一同前往渤海郡,其他像沮授、田丰虽有大才,但是眷恋故土,未必肯离开冀州,而荀谌、郭图、辛评等人皆是韩馥为冀州牧时征召的颍川同乡,愿不愿意随他离开,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
原焕点点头,道,“别人我不管,那郭图郭公则,需得留在冀州。”
袁绍疑惑的看过去,斟酌着言辞问道,“那郭公则可有奇特之处?”
他占据冀州时间不长,手下谋士除了许攸、逢纪,其余都不算太了解,只隐约记得这郭图是个爱煽风点火的性子,兄长为何要让他留下?
原焕抿了口热茶,神色从容拉郭嘉出来做筏子,“我府上有一幕僚,姓郭名嘉,与那郭图同出自颍川郭氏,二人之间,略有嫌隙。”
袁绍了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便听大哥安排。”
他曾听许攸抱怨过郭图性子不太妥当,似是见不得别人好,只是许子远仗着年少求学时与他有交情,又是他身边的老人,每每在别的谋士在场时露出倨傲之色,他以为那些都是许子远说的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