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
呵呵。
两个人“叔友侄恭”客套了半天,直到高顺过来说车架已经准备好才停下互相伤害。
原焕掩唇轻咳,客客气气的朝大侄子笑笑,待走到门外才无声松了口气,以后谁再说荀公达迟钝木讷他跟谁急。
高顺找了只温顺耐劳的老黄牛拉车,牛车看上去不如马车体面,好歹坐上去比马车舒服,他们家主公的身体经不起颠簸,牛车不体面也只能用牛车。
荀攸看了眼拉车的老黄牛,再看看弱不禁风的病弱青年,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然后出去和外面等候的家仆说了几句话。
他被征召到朝廷没有多久,小皇帝就被董卓强行迁到长安,在长安没住几天又转移到了大牢,接二连三的折腾下来,的确是处于不用收拾随时能走的状态。
京城留不得,叔父已经带领族人搬至冀州避难,冀州民殷人盛,兵粮优足,袁绍野心勃勃,不满足一个渤海郡,已经逼迫冀州牧韩馥搬出官署,拿到冀州牧的印绶。
袁绍代领冀州牧,自称承制,韩馥只得了个奋武将军的空头衔,既无将佐,也无兵众,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哪日就丢了性命。
叔父初到冀州,或许能得袁绍以礼相待,只是那人心胸狭隘,身边谋士多有争长竞短的先例,并不是个好去处,若信使走的快,应该能在叔父见到袁绍前将人拦下。
中山在冀州境内,不知道袁本初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这位新上任的中山太守就是他那本已死在董卓屠刀下的嫡长兄。
还有吕布吕奉先,此人武力之强天下罕见,舍弃不用心有不甘,若真的要用,还得好生磨磨他的性子。
荀攸回过神,想想里头那人促狭起来三岁稚童一般无二的模样,
辈分低,他能怎么办?
碧空如洗,微风拂面,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
原焕以为牛车坐起来会比马车舒服很多,直到真的坐上车才发现,他还是太天真了,即便马车换了牛车,道路不再泥泞,人坐在车厢里也依旧会被颠得七荤八素。
连年战乱,官道失修,不是下雨后才会凹凸不平,天气好的情况下也是坑坑洼洼。
铺了软垫的车厢中,原焕裹在轻柔的棉被里,脸色惨白靠在车厢上,打定主意抵达中山后,站稳脚跟就立刻开始修路。
一天不把路铺平,他就一天不坐车。
牛车晃晃悠悠向前行进,高顺忧心忡忡的策马守在车边,隔一会儿就让车夫停下歇息,还是疾医看不下去,觉得这么折腾下去不等到中山就能把命给折腾没,征求了原焕同意后,直接一剂汤药把人放倒才又开始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