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我却无端觉得他这时有种几乎要落泪般的感觉,于是不受控制地摸了摸他的脸。
——我做出了失礼的举动。
倘若是被老板娘知道,我大抵又要被责骂一顿了。
但那位大人却没有拂开我的手,也没有生气,反而在沉默片刻之后握住了我的手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潜意识里却有什么东西制止了我的想法,仿佛在那一刻被/操控了一般,我说出了从未说过的话。
“因为我觉得,这样应该能让您觉得好受些。”
这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话。
因为我从未有过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如此贴心细致的时候。
我既不知道该如何同他人搞好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其他人的期待。
一如昔日母亲在临终前见我最后一面时的担忧,又如上一个店子的老板娘所做的举动。
我从来都理解不了其他人的想法和行为。
但在某一天,这样的现实却隐约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唯一能理解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我询问了他,“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我同他说:“虽然按理来说我不该问您这样的问题,但是……您愿意告诉我么?”
闻言面前的男人睁大了眼睛,红梅色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在这时仿佛满眼都只有我的存在。
他同我说:“无惨。”
“无惨?”我轻声重复了一遍。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有些高兴一般,连同那双红梅色的眸子也柔和下来,眼尾弧度轻柔:“我的名字,是鬼舞辻无惨。”
我仍称他为无惨。
直呼客人的名字是大忌,哪怕是我也一直记得这点,可我面前的这位贵客的反应,却让我觉得——他似乎是很乐意听到这样的称呼的。
因为他非但没有拒绝或是更正,反而接受得极为迅速,这样的反应也令我觉得——或许在我不记得了的某个时刻,在那种甚至并不存在于我记忆之中的时刻,我们的确是见过面的。
所以我询问了他。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无惨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庆幸着什么一般——
但他没有说话。
所以我也不太敢肯定究竟是见过还是没见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或许曾经在很多地方都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