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于我的病因,他也只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奇怪到根本不足以让他人理解任何东西——
他说:“睦月姬会变成如今这般,是因为‘咒’。”
父亲大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诅咒,他一面辩解着不论是自己还是妻子,亦或者我还是城主府中的其他人,大家都从未做过什么坏事。
……但那些话只说到了一半。
实际上是有过的——对他人做过的不好的事情。
甚至严格来说,也不止是不好的程度,那种事情……足以令人产生怨恨了。
“是……那个侍女吗?”
父亲喃喃自语起来,面色发白地垂下了脑袋,而在我醒过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的问题。
“因为憎恨我们,所以在死后她的怨恨也留在了城主府中,甚至还要来报复我的女儿吗?睦月这一次,是因为她吗?”
父亲大人的表情,这时候着实有些瘆人。
其实他口中的那个“她”,我大抵也已经知晓了。是那个曾让我受了凉生病的侍女,自某一天后便再未出现过的她,结局如何也显而易见。
我下意识看向了卖药郎。
那个年轻而又冶丽的青年似笑非笑般看向父亲,不知是嘲讽还是怜悯,只是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忽然说:“您醒了,睦月姬。”
话音刚落,父亲也如梦初醒般收敛了面上那些令人不安的表情,换上了平日常见的严肃,却是放柔了声音询问我这时候感觉如何。
“我……”刚一开口,便发现喉咙干涩得过分,只能又闭上了嘴,接过侍女送来的温水抿了两口。
这时候卖药郎又开口解释道:“是‘咒’,而不是‘诅咒’。”
父亲大人不明白其中的差别,这是极寻常的事情,我直觉自己应该能明白的,可仔细想想,记忆中却丝毫没有具体解释的内容。
所以说,“您觉得,什么是‘咒’呢?”
我问他:“您所说的‘咒’,究竟是什么呢?”
闻言卖药郎似乎毫不意外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让整张面孔都变得明朗了几分。
那位面上画着艳丽花纹的卖药郎告诉我:“‘咒’是言语,‘咒’是真名,‘咒’便是您。”
话音落下后四周一片寂静,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我亦是似懂非懂。
不知从哪个角落中倏然冒出来了奇怪的记忆,在神乐铃挥动着响起祭乐之时,我主动握着另一个人的手,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我没能想起来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