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自己都没能发觉,明明他这时候应该是生气才对,然而看到她点头的样子,他却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
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仅仅是因为她的一个细小的举动罢了。
源睦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无惨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曾经认为自己应当也是爱着她的,但有时候却又觉得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都刺眼到让他完全不想看到她。
可到了真正看不到她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却又止不住地思念起她来。
或许这也是“咒”,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解开的“咒”。
他为她梳理着长发,一如许久之前常做的那般,又将她抱在怀中,甚至希望能永远将这样的时光维持下去。
不要再去胡思乱想了。无惨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在那位医师再次来到源家,露出了更加悲怜的神色时,鬼舞辻无惨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她留下来。
用他的血,把她变成鬼。
只要这样做,源睦月便不会再被病痛所扰,他就可以将她一直留在身边了。
她亲口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的脑袋倏然变得一片空白,许久之后他才冒出了一个念头——或许早在许久之前,她就已经知晓了自己“渡边清直”的身份其实是假的。
随之而来的是道不明缘由的喜悦,既然早就知晓了这种事,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半句,这不正是说明了,源睦月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所谓的“渡边清直”。
这个身份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从她口中说出,那般熟悉而又令人怀念的语调,轻轻地唤着他“无惨”的少女被他拥入怀中,他在她的额角与面颊落下带着凉意的吻,感受着那些来自她的温度。
无惨其实并不喜欢人类的温度,但病中的少女在某些地方的温度却比普通人还要高。那样的温度从无惨的指尖传递到神经,却让他连头脑都变得发热起来。
他想要与她天长地久。
从很久很久之前便产生了的念头,直至如今依旧没有改变——哪怕他时常分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爱是恨,但这样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
哪怕是互相仇恨着,他也想把她留在身边。
这本就是鬼舞辻无惨会有的念头,更何况现如今的源睦月,也没有丝毫犹豫地抱住了他,对他说着“我愿意”。
那么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了。
这是源睦月亲口说出来的话,她亲口告诉了他——她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一定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