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现在啊,拥有合法的户籍,在法律定义上是人类。”从对方眼神的变化可以看出他已经被自己的理论给带进沟里去,爱绮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知道是什么意思么?意味着,他可以上学、工作,获得报酬,可以结交朋友,可以培养自己的爱好,可以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
“与你的前半生大不相同。听兰波先生说你以前是被科学家视为工具,被他们收揽以后也是一直在执行任务,中也拥有的,你都没有。”
她顿了顿,略微带有遗憾的语气,“本来你拥有的,却自己把它丢弃了。”
“你觉得中也会跟你走么?魏尔伦先生。或者换句话说,我认为你连人类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又何来底气否认中也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妄想给他一个新的开始?”
“我的资格。”魏尔伦的心灵受到了冲击,他喃喃着,“我的资格……?”
也许是头疼复发,他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不,不,是只有我——只有我!我和他的存在,独一无二的错误……”
我所拥有的?我所失去的?
魏尔伦的脑海里出现了不少多年前的记忆片段,他无法拒绝沉浸于其中,神情也僵硬了。
当他还是黑之十二号的时候。
当他从兰波那里得到保尔?魏尔伦这个名字的时候。
以及……他们俩一起潜入日本,准备将所谓荒霸吐回收的那一瞬他对兰波的背刺,和说出我想他成为一个人,不要再重复我的命运的话时。
是的,好像从一开始他选择丢弃自己所拥有的,只是想为中原中也博得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
现在的自己却想着把他也绑架到同一条路上。
为什么呢,又是从何而起呢。
魏尔伦感觉自己的脸被眼前的少女温柔地捧起,他被迫与对方对视了。
不容置疑的强势,从手心传递来的却是柔软的情绪,他的精神有些涣散,虚虚看着面前,所以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的背后、与周围都是海一般的水色,严丝合缝,不泄露一丁点天光。
魏尔伦知道是她的头发,又有种其实是她张开翅膀拥住自己的错觉。
爱绮怜爱地、痴迷地对这个迷茫的男人说道:“美丽的颜色……你的眼睛,我看到了里面的痛苦,还有无措。”
魏尔伦被她奇怪的话拉回了一点注意力,眼神开始对焦。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爱绮还在坚持着游戏,“你可以问我了。”
“问你?”
“是的,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莫名地,魏尔伦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却不能坦然地将那个问题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