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注意到爱绮的眼神,森鸥外愣了愣,打断思绪。
那是什么?为什么一直看着伤员残缺的左腿——那团空气?
眼里承载的,居然是对伤员的怜悯?
她这是对伤员的现状感到悲伤么?
不,好像还有一点其他更为复杂的东西,类似于赞同的感情。
他的眼光很毒辣,更不要说是这几乎外泄的情感,森鸥外忽然无法理解爱绮为何这样,不过,或许是自己见过太多所以麻木。
他对于伤员的发言,就像是在观览一个可笑的独幕戏,没有人会试图理解小丑的内心。
而现在,有一种突然发现自己的所有之物也想参加这场独幕戏的荒谬感。
你怎能……
于是森鸥外出声叫醒她,“茉莉。”
爱绮恍如梦境,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森鸥外提高音量,又一次道:“茉莉!”
“是?”
爱绮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她的表情有点懵懵的,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里脱出。但无论如何,森鸥外都不会给她继续沉浸的机会了。
“告诉外面他的同伴,把他抬走吧。”他命令着。
“是,我知道了。”
爱绮乖乖照做。
实际上,她整个人也有点迷糊,那一刻的入神,让她充满了不理解。
但爱绮也只能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再来分析,目送着伤员被同伴用担架抬走到车上,车子启动地很快,几乎是一溜烟地跑了,她就这样和森鸥外望看消失在街头远方的车屁?股。
“茉莉。”森鸥外果然有话要说,“你刚才怎么回事?”
他能看出来,爱绮自然也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陷入那种状态的,或许就是在森鸥外和伤员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伤员有一种吸引力,心里有一种冥冥之音,叫她生出想要帮助他的想法,甚至还觉得他说的屁话可真有道理!
以上,笼统的来说,就是对一个憨批路人甲的好感度一瞬间飙升。
哪怕是人已经送走,爱绮回想起来,居然还觉得那个时候的想法很合理。
然后转念一想,又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有点毛病。
爱绮说出了真正的感受,“我不知道……只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应该那样做,比如救助他,或认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