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中午来这里就餐的人还不算多,附近的侍应生也都回避了,才给他们一个相对安静和私人的空间。
赤井秀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认出了自己,“既然你也知道,那么这次用餐过后我们就此别过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说的也没错,我的工作很危险,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联系比较好。”
啪的一下,柏莎拍住自己的脸,她粗鲁地用手指揉揉眼睛,低下头终于和赤井秀一对视。
她的肩膀耸起又落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所以在最后的时光,我想要向您道歉。”
“明知道您的想法,也知道所谓在特殊情况下如何处事才算正确,我却还是那么任性地纠缠,要到了这次一起用餐的机会……”
“也许为了答应我无理的请求,您推掉了原有的计划,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也许是因为她的父亲是日本人,她在道歉的时候在座位上鞠了一躬,自然卷的头发不听话地跑到餐盘边,距吃剩下的污渍很近。
“呃……”她尴尬地把头发往旁边刨了刨。
僵持了一小会,对方没有说话,柏莎心里忐忑,她忍不住悄悄抬起一点头,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探员先生的反应,结果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她吓得又把头埋了回去。
“我没感觉到有需要被道歉的地方,你抬起头吧。”探员先生叹了一口气,“我们只是两年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是……有的。”柏莎不好意思地说,“在那以后我对类似枪声的、突然又很大的声音有了PTSD,只要应激就会有呼吸障碍,就比如雷雨天的炸雷——很多次我都是想到探员先生当时可靠的帮助、和逆行的背影,状态才渐渐恢复过来。”
“您什么都可以不用告诉我,不过以后我可以称您为红先生么?这样的话,以后再想起时心里就能有个对应的名字了。”
红色?
这种被cue到名字的感觉让赤井秀一精神一震,对面的少女还在别扭地诉说理由:“你看,当时我穿的是红色的礼裙,两年后我们再次见面时我的衣服也是红色的……啊,还有发带也是!很巧不是吗?”
见她没有别的意思,赤井秀一把警惕往心里埋了埋,他颔首道:“随便你。”
反正今天过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不是吗。
结账完走出餐厅,两人随着沿边的小道走了一会儿,直到在一个岔路口。
那是一个十字路口,往左走是酒店,而往右的话,爱绮清楚地记得那是离开这里的方向,沿着这条街道一直开车下去,就会进入另外的城市。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红先生?”
爱绮把手放在背后,她对赤井秀一笑着,“今天,是我最最最开心的一天了!就算今后不再联系,估计等到我三十岁、五十岁,想起来时还是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她撇过头去看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似乎想要掩盖心里的不舍,还开着玩笑试图转移这份情绪,“那时候我会结婚吗?会有孩子吗?会成为有名的音乐剧演员吗?说不定还能把与红先生的故事写在我的自传里……啊,是不是想得太远太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