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姆停了下来。
燕遥知心中一松JSG,意识彻底地陷入了黑暗,手也无力地往下滑去,在玛姆白色的长袍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沿着这条血红的痕迹,玛姆往下看见一滩慢慢扩散的血泊,祂不再犹豫,弯腰抱起燕遥知。
风呼啸着,正渐渐被血染红的白色身影凌空而去。
惨烈的战场之外,另有一双湛蓝的眼睛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
长留一刻也不敢分神地看着他们朝大海的方向飞过去,抬手推推蜷缩在自己身侧的妹妹:“你去告诉给你治病那个大哥哥,等安顿下来,就到海边来!”
他说完,纵身跃入水中,绚烂梦幻的长尾猛地一扇,朝着天边与海线交接处那个越来越远的影子追了过去。
不知过了有多久。
一片迷蒙的混沌里。
燕遥知隐隐约约听见水流的声音。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依恋地在枕头上边蹭了好几下,接着长腿一翻,把同样软绵的被褥踢开,一下子坐起来,打着哈欠伸懒腰:“谁啊这么早......”
他摸索本该放在枕边的眼镜,脚在地上点了几下找到拖鞋穿上,却还是没找到眼镜的影子:“到底放哪里了?”
燕遥知无奈地直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揉了几把脑袋上浓密的黑发,自言自语:“现在几点了?”
他懒洋洋地走过去推开房间的门:“妈?”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走道,熟悉的摆设。
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照片,桌上摆着母亲最喜欢的鲜花。
“爸?”燕遥知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起这么早吗,明明是周末来着。”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厨房,看见桌上爸妈给自己留的早餐,嘀咕着儿子长大了就只催婚不心疼真是人心易变,走过去抓起油条咬了一口。
燕遥知嚼了几下,皱起眉毛,把油条咽下去,又端起豆花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奇怪,怎么......没有味道?”
“我的舌头出问题了?”他吐出舌头,对着镜子照了照。
“看不出来......”镜中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抬手拍拍自己的脸,“不会是睡懵了吧?”
他看见自己的指尖变得惨白。
“吓!”燕遥知低头,发现自己手掌上的血色正在飞快地褪去,关节也变得僵硬麻木,而他的身体也慢慢地失去了活人的温度。
他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再抬头。
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眼猩红,犬齿突出,黑眼冷漠,嘴角淌着鲜红的血痕。
“啊!!!”他惊叫起来。
此时镜中的人影却又突然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更加冰冷的蛇的脑袋。
燕遥知把手里的碗砸向镜子,他慌忙往父母的房间里冲去:“妈!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