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人的手依旧很稳,摆在她身前的火炮已经来不及装填弹//药,于是她举起早准备好了的那杆//枪,迎着巨大的蛇尾和风,开//枪。
她只在风里炸开了渺小的火光。
凶暴的厉风已经快要扑到他们面前。
蛇尾却忽然停顿住了。
裹在那上头的风旋也随之散去,把幸存的人类吹得东歪西倒。
地面上的烟尘逐渐散去。
咆哮的巨蛇也闭上了嘴,低头往尘埃里头看去。
祂的尾巴被一双手抓住了。
或者该说只是扣住了几片鳞片的边缘。
燕遥知只抱得住巨蛇最纤细的那一截尾巴,他脚下已经犁出来两道深深的沟壑,覆盖满身的青鳞已然焦黑脱落。
僵尸淌着漆黑的血,两只手都折断在巨蛇尾巴的狂扫之下。
并不陌生的饿意汹涌,燕遥知手骨卡吱卡吱地响着复原,脱落的鳞片底下生长出更加结实密集的蛇鳞。
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赤丹将云江长老护在自己怀里,二人一同跌坐在地。
“大人!”赤丹的双眼瞬间亮起来。
燕遥知吐出一口黑血:“滚!”
他的瞳孔已经变得竖直,双腿软得没法站立。
赤丹愣愣地看着那张熟悉的,依旧属于人类的面孔,声音颤抖:“大人......”
他们好像又做了没必要的事情,倒添麻烦。
燕遥知用手背将嘴角的黑血抹去:“都滚!”
赤丹咬咬牙抱着云江长老站起来:“没听到大人说什么吗!走!”
巨蛇没有进攻,祂悠然地拍着尾尖,把燕遥知往旁边一掀:“人类都是擅长自作主张的麻烦生物啊。”
祂在嘲讽。
燕遥知滚了几圈之后,颤巍巍地爬起来,鼻腔里除去硝烟,多了人血的腥味,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把堵在气管里的血块吐出来。
抬头又见赤丹满面担忧地回望。
燕遥知冷漠地与其错开了视线。
渺小的人形站在巨蛇山脉一样庞大的身躯之前:“虽然很麻烦,但是我很开心呢。”
“我以前总害怕自己活得太长,所以不管对谁,都不敢接近,我怕他们萤火一样短暂的生命会永远留在记忆里,每一次回想起来,都会让自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