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受伤的人都送到祭司家里,如褐汲所说,黑山部落的祭司并不在家,但舒勒是祭司很看好的继承人,他们并不放心若木的医治,哪怕确实是他帮着两人吊住了性命,黑山人也还是要用自己的方法重新医治一遍。
他们点起了火。
往火种投放晒干的植物叶子,叶子点燃后散发出一阵暖甜的香气。
褐汲和阿岩这两个年轻人里的带头者跪在火边,掌心向下贴着地面,额头三次触碰掌背,再抬起来,由旁边的人用兽血在两人眉心画上一只竖直的眼睛。
“黑色神山的山神啊......”
低沉的祷告声不断回响。
刚刚把阿涟送到湾口村众人那里的燕遥知忽然感受到一股视线,似乎有什么人正从远处盯着自己。
这视线很陌生。
空气里也没能嗅到他曾经嗅过的气味。
当他回头追寻那股视线的来历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活着的东西,只有远在天际的那一座黑沉沉的山峰,它上头的积雪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少了很多。
“啪嗒!”
一只蓝羽的小鸟已经被冻僵了,掉在燕遥知脚边。
“怎么这里也有夜雀,冰天雪地的,飞过来干啥?”若木有些可怜地看着小夜雀,舔了舔嘴唇,把肥鸟从地上捡起来,说,“燕,你知道吗,在北边的冰海里,有一种鱼特别好吃,据说它的肉比夜雀更美味。”
“你是为了吃鱼才来这里的?”燕遥知越过他,看见长留正跟湾口村人依依惜别,阿涟还是想跟着他们,燕遥知不善口舌,另外两人又跟阿涟不那么熟,最后只能由长留来劝说。
“当然不是!”若木连忙否认,他艰难地在自己厚厚的皮衣里翻找,最后还是扶翼从他衣裳的一角抽出来一卷皮纸。
若木对扶翼说了声谢,把皮纸展开,放到燕遥知跟前:“我们是追着奴隶主的线索到这边来的,我跟你说哦,这黑山部落绝对不像它表面那么简单,从祖庭出来的祭司有好几个都曾经受到奴隶主的邀请,他们有的去了,有的没去,去了的那些有人回到自己的部落之后,那个部落就开始向奴隶主上供,有人没能回来,然后他的部落就被奴隶主攻打,自此覆灭。”
他指着皮纸上的图形和字迹:“这是我在路JSG上记下的每个部落的位置,这些部落和奴隶主连接起来,就会变成一张网......”
燕遥知从他手上拿过皮纸,眉心突突地跳起来。
皮纸上代表部落的图形被细细的黑线连接起来,竟然变成一张十分规整的网,以奴隶主为中心向外扩散,分生出不同的枝丫,而这些枝丫又各自分开小叉,连接到每一个点上。
像是树根,又像某种患有强迫症的真菌菌丝。
“燕?”眼见着燕遥知的脸色逐渐变沉,若木心里也开始不安。
燕遥知把皮纸收好,不打算再还给若木了:“你们回祖庭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