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学堂的屋舍内有一扇窗正半支着,陆令晚走到窗旁往里悄悄看去,但见彦儿端正的坐在书桌后,嘴上虽也跟随着众人朗朗读着,可眉宇间似有抹不开的忧色,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见此情形,陆令晚原本已经松缓的眉头又渐渐蹙了起来。
她站在屋外将这一堂课听了下来,只觉得那讲课的夫子有理有节,课讲得也生动活泼,而彦儿一节课似都有些神思不属,她想来想去也不得缘由。
直到一堂课毕,众学子得了空闲,纷纷跑出来玩耍,三两人聚在一起或谈笑,或闲谈,或玩闹,或吃些小厮送来的零嘴儿点心。
陆令晚四处找了找,这才见垂头丧气的彦哥儿从学堂的门里走出来。眼眶似有些红,一路低着头往西边的花园去了,陆令晚赶忙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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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天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我要你做的文章呢!”
陆令晚刚一走进便听到这句,停了步子细看去,只见一个脸蛋儿有些肥圆的富家小公子叉着腰,冲着彦哥儿喊道。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瞧着阵仗很是吓人。
彦哥儿似有些畏缩嗫嚅道:
“夫子说了,诚乃人之根本。你想拿我的文章谎称是你所做,交上去应付夫子,此实非君子所为。恕……恕我不能从命。”
那小胖墩儿一听他竟然还敢反抗,一气之下抬脚便要踹过去。
好在陆令晚此时已距离两人不远,赶忙跑上前将彦哥儿护在了怀中。
她跑得实在匆忙,那小胖墩儿的一脚来不及收回,正踹在她膝腕处。
她整个人搂着彦哥儿跌到了地上,头上遮挡的帷帽落了下来。那小胖墩儿不意竟敢有人违逆自己的意思,叉着腰,拿手指着陆令晚斥道: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将你也一并收拾了。”
陆令晚哪有精力理他,只顾着上前查看彦哥儿身上有没有伤着。彦哥儿此刻见了自家姐,眼里憋了泡泪,有些委屈:
“阿姐,你怎么来了?”
陆令晚从怀中拿出帕子替他擦着脸上蹭上的黑灰,有些嗔怪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阿姐不来,你还想瞒阿姐到什么时候?”
“说你呢!”
那小胖墩不意自己就这样被无视了,气哼哼的走上前就要再踢陆令晚一脚。
陆令晚此时却反应了过来,见到小胖墩儿迈着小短腿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她随意抬手一推,小胖墩儿便一屁股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