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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见面时总会留一个小厮丫鬟,倒也不算逾矩。

陆令晚朝齐曜北躬身行了一礼,将那生意上的事细细禀明,临了添了一句:

“了结私盐的生意,的确打点损失不少,贱卖了许多产业。但好在这两桩都已压了下来,绝不会牵累到其他的生意。令晚惭愧,有负二公子和大伯所托。今后生意上的事都由大伯亲自打理,请二公子放心。”

齐曜北听着她的禀述,将手中的笔管搁了下,抬首温言道:

“表妹不必介怀。这两桩生意本就冒着风险,如今处置得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二公子雅量。”

陆令晚又施了一礼,这才略带歉意的冲齐曜北一笑。

虽然她这表哥对她一口一个表妹,人瞧着也仁善温和,一身青色直掇,身量齐长,气质端方,倒是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

可是陆令晚待他总多了一分疏离和敬而远之,只因与这人相处久了,才会知晓此人手腕。

如今他年纪轻轻便位居刑部侍郎,靠的不仅仅是这忠勇侯府,更不单是陆家的缘故。

他少年及第,高中探花,短短几年便走到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如今简在帝心,朝堂上也算是新党一派的中坚力量。听说上个月还定下了亲事,娶的是定国公府嫡幺女。这定国公,乃是开国肱骨,手上是有兵权的,屹立几朝也未倒。

“表妹不必拘谨,坐吧。”

陆令晚倒也不推辞,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还未恭贺二公子大喜。”

齐曜北捏着茶盏的手一顿,那些年少时的旧事一瞬间在脑中呼啸而过。

那个剥好了皮,由她湿漉白嫩的小手递到他嘴边来的枇杷果,那个插着腰挡在他身前的小姑娘,那个被她塞到他怀里软乎乎一团的小猫……

一时间,像翻涌而起的浮渣。

可是他抬眼,她是那个端坐在秀墩上,对他恭敬疏离,京城里人人赞一句“娴雅知礼”的陆家女。

就好像,那些旧事只是他一个人的旧事。

第5章

掉马

石子投到湖中泛起来的涟漪,终究要平静,浮起来的尘渍终究要沉落下。

他将茶水端在唇边微抿了一口,出口时已是一贯的清冷自持:

“多谢表妹。”

搁了茶盏话头又起:

“既入不得宫,表妹今后有何打算?”

听到这里,陆令晚的呼吸一窒,又想起她不愿触碰的那个真相。待回过神来,不过淡淡回一句:

“一切但听伯父和家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