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林思苇甩掉男人回到她和姐姐的新家后,把房子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墙上浓绿的油画,窗户灰蓝色的风铃,沙发旁边橘红色的垃圾桶……都是她们喜爱的风格。
“到时候我再买盆仙人掌,姐姐可不能再种死了呀。”林思苇考虑起以后的日子。
林静涯心虚地咳了一声,说:“那是意外,是意外。”
而雅雅则是歪歪头,看看她们,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笑了。林思苇问起,她就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说是有作业还没做完。
莫名其妙的。
不过搬家的确是件好事,雅雅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吧。
晚上林思苇同姐姐关着灯正大光明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同一边,并且将遇见前姐夫的事告诉了她。
“事情就是这样的。”
林静涯侧脸看她,抚抚她鬓边的黑发,眉眼弯弯微笑着说道:“只是委屈你了。”
“有姐姐在我是不会委屈的。”林思苇起身用唇瓣很快地碰了下林静涯的右脸颊,又迅速逃回原处,老实得不得了。
林静涯嘴角微微翘起,但什么也没说。
她们就这样安静地一同躺了一会儿,直到林思苇开口:“姐姐,我们继续上次那个话题吧。”
“嗯……?”林静涯想了想,“是我们再次见面后的第二天晚上聊的东西吗?”
“是呀,”林思苇环住姐姐的腰,“情况不同了,之前的答案自然也就不作数……嗯,等一下,先让我问姐姐一个问题……”
她看着林静涯的眼睛:“为什么姐姐这么快就找好房子并带我们搬过来呢?”
或许她已经猜到了点什么。
“因为早就想只跟你住在一起了呀,”林静涯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着,“毕竟苇苇是来投奔我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林思苇鼻尖微酸,眼眶湿润,闷闷地把姐姐抱得更紧了。
几息过后,她才缓缓开口:“那是我影响了姐姐的人生吗?”
“也可以这么说,但更准确一点,应该说我们是相互影响、相互成就的,没有苇苇我就不能确认自己,”林静涯眼睫微垂,语调缓缓,“其实我还很自私,如果能和苇苇呆在一起,并且不被任何人干扰的话,就算会伤害到别人我也顾及不了了。”
“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姐妹,是全世界最亲密的人,不需要别的关系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牵手、拥抱、在一起。”
如果世俗不默认是人、特别是女人都要结婚的话。
“有时我都在想,其实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有除却亲情以外多余的感情,而你又向你所说的那样,决心一生都不结婚生子,那么我就算以姐姐的身份同你在一起就很好了。”
以姐姐的身份就很好了——是这样的吗?林思苇鼻尖更酸更涩像是急着吃好吃的糕点却呛到了,她推推姐姐的腰,轻轻嗔了一声,说道:“姐姐,我好后悔,好后悔就这样轻易地结了婚,现在说那时候我一直都没能忘记姐姐,也想抛弃所有、不顾内心的恐惧、不管会不会因此做噩梦、也无论姐姐对我的态度是不是早就改变了,就这么跟着你随着你,站在你旁边……就算是在身后也无妨了……”
“哈,不用问,我自己都觉得这样虚伪至极,”她眼睛很热,眼角润出一点泪水来,“要是我真那么爱姐姐,又怎会一边什么也不做,不去改变,甚至还结了婚,一边却又怕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会想起你,更怕睡着了做梦、做梦醒来时还会记得梦里的内容……”
“我……”她张开嘴,耳朵里已经充满了眼泪,但还是接着说下去,说出来的每个词每句话都在不停地喘气,或许是到了夜晚,又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她有些放纵了,她毫不犹豫地在姐姐面前狼狈,她哭泣着,“我不想生孩子,也不想结婚,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林静涯在黑暗里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她,拍拍她的背,亲亲她的头发,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这一晚,林思苇说了好多,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能说的她都说了。姐姐呢,也一直在听着。
后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见到姐姐还有点不好意思,净说些别的话,企图扰乱姐姐的记忆,可姐姐好像没有放过她的样子,提醒道;“苇苇,还记得昨晚都说了什么吗?”
林思苇脸一红,扭过头看窗外,又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装傻:“我说了什么吗?”
“嗯,是没说什么。”林静涯眉眼弯弯,明眸皓齿,说起话来也是温温柔柔的,“只是昨晚有只野猫被淋得湿漉漉的,抱着我非要说些奇怪的话——”
她摊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是看她可怜兮兮的太可爱了,所以才让她鼻涕眼泪都抹到我身上的。”
“姐姐!”林思苇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姐姐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然后小猫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所以是在说着什么呢?”
这下林思苇耳朵也红透了,她推了推姐姐的肩膀,挣扎地哦了一声,别扭地看向别处。
“哦,好像是说——”
——姐姐,我好后悔,我应该在他死之前就离婚的。还说,如果我们之前就以姐妹之名生活在一起,那么同你一起领养雅雅的就是我们两个了。这样,雅雅就会同时喊我们两个妈妈。
但姐姐没能说出来,因为林思苇突然很想吻姐姐,于是她也这样做了,一个来自清晨的、湿漉漉的吻。
吻完后,她问:“那姐姐录音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