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苇开始恍惚了。
为何姐姐的神色在灯光下会模糊不清呢?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林思苇顿了下才说好,再向旁看时,姐姐的面容在她的虹膜里分明是清晰的。
所以……刚刚是错觉吧。是吧。
钥匙转动,吱地一声开了门,视线穿过玄关柜,甫一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张干净且明亮的木质桌子,上面垫着带花纹的透明桌布,桌下摆了两个红蓝色的开水壶,姐姐放下林思苇的包裹后,让丈夫去厨房拿了两个不锈钢杯给她和雅雅一人各倒了一杯开水。
热气散失在林思苇的手心与白炽灯下的空气之中,雅雅接到开水的时候说了声谢谢,而林思苇只是看着姐姐,徒劳地静默着。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什么也不说,旁若无人。
但最后林思苇还是开口了,她垂着睫毛看着杯中热气:“姐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怕她再不说就无话可说了。
“还好。”简短回答后,林静涯问她别的话,“来之前吃了饭吗?我给你和雅雅做碗面吧。”
姐姐做的面好久都没吃过了。
林思苇觉得今晚的冷风与月亮将她摧得脆弱了,仅仅是这一句话,她鼻尖就不可抑制地涌上层层汹涌的酸涩。
“好。”她轻轻应道,拒绝的话无法出口。
姐姐煮的面细细的,红色明亮的辣椒挨在一侧,白色的面条上随意地撒了几点葱,金黄色虎皮煎蛋将其盖了一大半。
吃面的时候林思苇一直低着头,林静涯随意地问了几句话便笑她和小时候一样狼吞虎咽的。
林思苇扯了下嘴皮:“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哦,这样的么?”姐姐若无其事地回道,“也许是我记错了。”
但是怎么会记错?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在姥姥家,食物匮乏,几乎餐餐红薯,如果不吃快点,不得给其余孩子抢个精光。可即使这样,林思苇也总是吃不够,她经常在和姐姐一起干活的时候饥肠辘辘地下河捡螺丝抓小鱼,而姐姐也总是纵着她。
“谢谢姨父。”
林思苇抬头,看向前方,原来是姐姐的丈夫在给雅雅放动画片。
“对了,姐姐……”林思苇只扫一眼,便向着姐姐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就是有种必须要说些什么的感觉,“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到时候给你交房租啊。”
她这么说着,好像刚刚没有走过神,也似乎这样就可以掩饰些什么。
“不用了,那个房间你和雅雅不住也是空着的。”
“……”
吃完面林静涯让她们去洗澡,说已经烧好了水。
狭窄的厕所里,林静涯将冷水灌入已经倒了一半热水的塑料桶里,在冒着热气的空气里,说,你洗吧,然后出去,还贴心地为她关上了门。
林思苇抬眼看了看紧闭的磨砂玻璃门,而后垂下眼皮,将外套脱下,头从上衣探出,浑圆的胸口缚在秀致雅丽的紫白色胸罩里,胸乳恰好包裹在内,而在右胸乳尖上一点,她看见了一颗红色的痣,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可爱。
那里……林思苇像是想起什么,垂眼凝眸看着,不过几秒就不由自主地用手碰了碰那。
胸口像艳雪与奶油的混合物,只这么轻轻一按,似乎就要融了。
林思苇胸口微微起伏,指尖似乎都要颤起来了。
“妈妈,姨父让我们今晚和姨姨睡。”
林思苇蓦然收回手指,对着外面的女儿朗声道:“知道了,你先和姨姨聊聊天,她说她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我们雅雅呢。”
“好的妈妈。”雅雅蹬蹬地又离开了。
在雅雅离去后,林思苇这回没有多余的情绪,干脆利落地将衣物剥得一干二净,弯腰用牙杯从桶中捞起满满一杯直起腰闭上眼往头顶就径直浇下去。
真是太不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