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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京城第一纨绔 百里虽 8618 字 2022-07-29

温娴彻底放了心, 一门心思扑在管家上, 她白日窝在书房理账本, 偶尔第五辞也会跟着过来转悠,但他一看书脑袋便疼,根本就坚持不下去,晃荡了几次就又跑了。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了过去,温娴忙碌之余还会亲自下厨, 钻研些可口的饭菜, 第五辞嘴挑,又时不时闹着吃宵食, 下人们做的他瞧不上, 温娴便自告奋勇领了这桩差事。

她新研究了几道西南样式的点心, 酥软爽口, 甜而不腻,颇得下人们的喜欢, 正好今日成了型, 可以端出来给第五辞尝尝。

但温娴左等右等, 仍是不见他回来, 派了几个小厮出去找人,也说是没见着踪迹, 温娴只好又把糕点收了起来,叫人摆上膳,自个儿先吃饭。

她刚净过手,重新坐回桌旁,筷子都没来得及动几口,第五辞踹了一脚屋门,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临到温娴身边,他一把拽下肩上的书袋,哐当便扔在桌上,瘫坐在椅子里,呼呼喘着粗气,活似干过一场恶战。

但不多时,桌前烤羊腿的香味就飘进了鼻子,第五辞咽下一口唾沫,撸起袖子就吃了起来。

温娴轻轻拍着他的背,又递来一杯水,劝道:“夫君,你慢些。”

第五辞后知后觉自己行为实在有些粗俗,待坐端正,用绢帕揩过手,洗净上头油渍,再走回来,慢慢解释说:“今天我去书院了,先生见我不顺眼,把我狠狠地罚了一顿。”

温娴吃了一惊,问:“夫君去书院……作甚?”

实则也不怪温娴觉得惊奇,寻常百姓压根就不会相信第五辞这小混蛋会老老实实上书院求学,按照他平日招猫逗狗的臭德行,会读书才怪了。

第五辞当然也猜到温娴心中所想,撇撇嘴,道:“你别看我如今胡闹,幼时那可称得上是天资聪慧,人人都说我有仲永之才,以后必定也是状元之貌,那时我上书院拜学,三五百的后生,先生一眼便相中了我。”

他说起来满脸都是骄傲之色,不过时间拉长到现在,沧海桑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虽然现在不成器,堪堪也只挂了个名,可我好歹也是先生的学生,该有的课业一样都不能少。”

说来说去,温娴总算悟出了其中的门道,原来幼时的第五辞也曾因才学而名动京城,武安侯念其聪慧,特地代子向山长求得一个入学的机会,本想着能让他涨点学识,哪知第五辞后来半路跑偏了道,落得学业荒废至今,他能如此作为还不被书院除名,背后也少不了武安侯的走动打点,现在虽是只挂了个空名,但该有的课业一样不能落下。

温娴夹了块鹅肉放在第五辞盘中,蹙眉问道:“先生为何罚你?”

第五辞直言直语:“今日月考,我老早就上书院参加考试去了,可题目太难,我又答得不好,先生生气,便把我罚去抄书,一整天都不准吃饭,我饿得很了,这才跑回来的。”

语罢,他又赶紧让人再添了一碗饭,吃着盘中的肉,喝着盅里的汤,心里别提有多快活。

“今日这菜倒是合我的口味。”

温娴敛眉一想,可不是嘛,饿急了什么都好吃。

但她不好指责第五辞的不是,只道:“未经允许,擅自出逃?书院那里怎么说,你没打招呼就回来,先生会不会更加生气?”

第五辞听后也有些尴尬,差点就把自己失手弄伤先生的事抖落出来,对上温娴的眉眼,没由来的心虚,他摆弄着手里的羹勺,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着面前的白粥,然后扯起谎来。

“先生哪里愿意管我啊,他巴不得我少在他跟前晃悠,什么都没说,直接放人了。”

这话说得有鼻子有眼,乍一听还真寻不到什么错处,温娴对此深信不疑,并贴心地为第五辞布菜。

她想着为人妻者,理应助丈夫早日步上正轨,便也好言好语劝着第五辞听话读书。

可这套说辞第五辞从小听到大,光是温娴一开口,他就知道接下来的走向,于是没好气地回瞪过去,逼得温娴只能噤了声。

然而没过多时,第五辞又从书袋里翻出一摞书卷,摊在桌上,跟温娴打着商量:“我听孟天说你爱看书,想必也能做文章,你看看这上头的题目会不会写,如果没问题的话……”说到此处,第五辞已经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兴奋道:“你便顺手做了吧。”

“夫君是要我代你作弊!”温娴美眸瞪得浑圆。

“什么作弊,说得那么难听。”第五辞啧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这又不是考试,不过就是先生随意布下的课业罢了,你不答应,那我找别人了。”他作势起身就要出去。

温娴当即唤住他,扭捏地绞着臂间的披帛,好似纠结,又好似犹豫,万分挣扎之后,才苦着脸蛋,点头道:“我试试。”

不过温娴答应并非是当真愿意替第五辞明目张胆撒这个慌,而是怕他在外胡来,找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万一对方在答案上乱动手脚,写了不该说的话,传到官家那里去,免不了要治一个大不敬的罪。

温娴对自己的才学并没有多少信心,不过也是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罢了。

但第五辞可是甩出去好大一个烫手山芋,乐得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现下饭也不吃了,银筷一丢,撒开腿便往外跑。

隔了好远,温娴还能听见他霸道的命令声:“十二个时辰之内,我要看见具体成果。”

温娴耗了一宿,才算勉强完成了任务,为防止先生起疑,还特地模仿了第五辞的笔迹,然后写下详细思路,方便第五辞背诵,免得他在人前露馅。

她把书与稿纸一并交给孟天后,身子也疲倦到了极点,回到卧房,几乎是沾床就睡。

然而第五辞连句谢谢都没说,拿着温娴给的答案欢天喜地地交了差,他嘴甜,又满口的仁义道德,哄得先生们信以为真。

众人纷纷倒戈,开始夸赞第五辞是大智若愚。

山长更是念他进步迅速,特准评了优,将第五辞的文章誊抄下来,发给诸位学子传阅拜读。

院中之人无一疏漏,付淮安也看到了这篇策论。

他久闻第五辞的名声,对此多有好奇,待仔细读后,却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遣词造句和行文风格都仿佛是看过一般,付淮安想不出哪里不对,直到他发现了文章当中的小猫腻。

当今文人惯爱书写辞藻华丽的大长篇策论,看起饱含学识,读起来却是拗口又晦涩,温娴从前读到这样的文章,为了上口,便在每处断句的地方标注一个圆点,用以区分上下文。

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写诗或者作赋时,总会在尾字的右下角拉长一个圆点。

这是温娴独有的读书习性,几乎少有人知道,就连付淮安也是幼年与她相处之时悄然发现的。

此刻这篇文章,加上这个小秘密,付淮安可以十分料定这是出自于温娴的手笔。

但他没有贸然揭发,默默看过,再默默收好,珍藏在匣子里。

按照轮值,今日由他负责书院后山的扫除工作,午休过后,付淮安立即拿上笤帚走出寝舍。

春日已过,世间再无百花红,后山的槐树却独有一番厚重韵味,长风一吹,消暑纳凉,树叶簌簌作响,几不可闻,似是最悦耳的呢喃。

付淮安不急不慢,扫除过半,便留在一处凉亭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