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远歌擦干净身上的雨水,朝里唤了一声,“缘治?”
太宰和栗原白离开了咖啡店,整个咖啡店异常的寂静,连原本应该站在柜台里面的服务员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缘治坐在中也对面,一会手抠抠桌子,一会揪揪衣角,面对他对面第一次见的爸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在。
中也把帽子往上掀了一点,偷偷打量着小动作不断的缘治,局促的连手都不知道摆在什么地方,拘谨又不安。
长久无声的沉默后,他咳嗽了一声,嘴巴张开想随便说些什么来打开尴尬的气氛。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很擅长找话题的人,不像太宰治一样巧舌如簧。
还没来得及说,缘治就听见日暮远歌的声音,他飞快的往门口方向跑,迅速的动作带着下意识的逃避。
他跑到了一半停了下来,想到他今天的行为,蔫哒哒的又坐回了中也对面。
“怎么又回来了?”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有可能还存疑的这么大的儿子,他心中惶惶不安,又不知道如何同他相处,对待他的态度带着略带疏远的谨慎。
“我……”缘治偷瞄了一眼中也,小声又快速的吐出一句,“我今天做错事,偷偷的离家出走,还对妈妈说最讨厌她了。”
中也觉得这是两个人交流的好机会。
“你做错什么事了?”
缘治嘟着嘴,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中也,“田中说妈妈的坏话,还骂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没有爸爸也无所谓,但是他说妈妈我就忍不住揍了他。结果妈妈还让我跟他道歉,我才不要跟他道歉呢。”
听到缘治说小朋友骂他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时他的心揪了起来,但听到下一句没有爸爸也无所谓时,又感觉有人用刀子无形在他心口上插了又插。
“要是我,就不只揍揍他这么简单了。”中也有些烦躁道。
果然,没有文化的黑手党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简单粗暴。
缘治抬起头,心里有一些些认同了这个爸爸,也就只有一些些而已,“你也觉得我没做错对不对?”
“我……”可没这样说啊?
“原来中也君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你们都没错,那看来是我错了咯。”日暮远歌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笑却看起来有些让人渗的慌。
“妈妈。”缘治试探的伸出手,拉着日暮远歌的手。
她轻声哄了句,“缘治咱们等会再说。”
话里意思就是秋后算账。
缘治往里面挪了挪,给日暮远歌让位置。中也往后靠,一张脸绷紧,“你这是先发制人?不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缘治是你的孩子。”日暮远歌淡淡的开口。
虽然已经料想到了结果,但跟她亲口承认还是不一样的。
小孩这张熟悉的长相,他的母亲还是曾经和他也是唯一和他荒唐一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