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父亲!”宁妃手上还带着戒指,方才怒极那一巴掌,亦在他脸上留了道血痕。
从没被宁妃打过,陈锦安蒙了:“太子都没了多少年了,我明明才该是年长的,凭什么我就不能当储君?娘,他信不过我们,您为他伤心值当吗?”
“我不是为他伤心,我是为你!你以为贺均真心扶持你吗?他就等着你动手弑父,好有正当理由带兵进宫夺位!”
陈锦安不信,贺均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扶持他。就算贺均真有私心又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步田地,他哪里还回得了头。
让人带宁妃下去休息,陈锦安让手下放烟火通知贺均,便有些迫不及待坐上了殿中的龙椅。
将手放在两边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所有,仿佛耳边已经响起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的模样。他笑了,只是没笑多久,手下回报,宁妃撞壁而亡……
一瞬间,笑容僵住,与天际烟火一起散开。
没拦着奔回去的陈锦心,宋宜之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切。烟花炸开的一瞬,篮子里喝了些安神药的小太子睡得正香,五颜六色的光照在这太过幼嫩的脸上。
他不知道自己怎样躲过了一场暗杀,白纸一张的安睡在里面,仿佛并不是身在这帝王家一般。
宋宜之招来骆齐:“你带人走宁治河,水路出城,通知公主,让她带兵勤王。”
骆齐先称是,再问:“兵部如今不知为何已由贺均掌控,有三大营的调令在手,公主若想攻进来,兵力怕是不够。”
宋宜之道:“你不用管,自去便是。”
已经为贵妃寻得暂时安置的地方,途经襄南公主府时。无论是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还是看着长大的陈锦林,她自始至终不曾下车再见一眼。将陈锦弘留下,公主府自有守卫保护。
乘车来到一处僻静街角,不远处便是贺府别院,那里面关着兵部要员的家眷。马车停下,宋宜之闭目静候,不久车外便传来人声。
“掌印,尚书与侍郎家眷已经全部救出,是否放其回家中?”
宋宜之睁眼,掀起车帘一角往那人身后看去,浅浅一笑:“不急,京中如今局势混乱,请他们去守正司暂时歇息。再取些信物送去兵部,报个平安。”
这到底是救人还是威胁,那人不敢问,只有依着指示办事。
如今该没的人都没了,贺思昂也凭本事聚集了牢城营那些战俘组成一支临时军队,攻往京城。不出意外明日便会与贺均会和,两人里应外合,杀肃王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