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有心脏病,最近也吓够呛。我和我先生现在闲赋在家。我下面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最近我真是焦头烂额。
我的对象家那边的情况和我家这边差不多,他家那边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厂子的大领导,这次也被带走了。
这次给你写求援信也是无奈之举,贝贝,我感觉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可我上有老人要去伺候,下有幼小的孩子要去养育,我现在连死都不敢死。
我认识的人中你最聪明,主意还特别多,这次写信就是想向你讨个主意,以后我该怎么做啊?
我现在根本看不清明天的路会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发展,我的家人以后到底会有个什么样的归宿?
我想给我的家人寻求一条出路,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活命。
我请求你指点迷津,没关系的,有话你就直说,哪怕前面是绝路,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这封信是我写完,拜托信得过的人帮我寄出的,你放心,绝对安全,不会连累你。
如果回信,你换个城市寄信,也别留姓名,我不想连累到你。
写这个地址沪市黄浦区老里弄103号。陈莹。电话541190,记住,如非必要,不要打电话。
1967年,1月23日。
李贝贝把信纸放在一边,陷入了沉思。
谭景耀坐了过来,
“怎么了?”
“婉清家出事了!而且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大家子,她家加上他对象家!一个资本家,一个是大工厂的重要领导!不好搞啊!”
“你想怎么办?那边我有认识人!”
“这个时候,想要让他们恢复原来的生活状态是不可能的。就是想办法帮他们保个命吧!
可他家那么多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分散开。谁的生命力强,谁活命吧!
可现在还不单她这一家人的事,我师伯家,邹本家那里,还有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得有地方安排。”
“嗯,我今天收到消息,我有两个老领导那边也出事了,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好说,上面还在打架!”
李贝贝碰了碰谭景耀,
“唉,在我管辖下的劳改农场和干校,你有信得过的人吗?”
“有!苏家屯劳改农场,那个监狱长是我战友!而且那个农场正好在我们部队旁边。
至于干校那边,我有认识人,但关系还差上一些,这几天我有空过去走动走动!”
“嗯!我说下我的想法,你帮我研究一下,看看可行不可行。
我想着找两个可靠的劳改农场和干校,让他们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新建几个牧场,然后安排我们的熟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