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说是巧合，其实也很正常。

慕容默出现之前，温莹不就是把自己的铁锹放在脚下，准备给小黑找铁锹嘛。

后来，温莹没动过，是慕容默走过来，所以铁锹……自然就在慕容默面前。

许凰哪里料到会踩到这么个玩意，前一刻还在想着如何假装柔软，自是卸去了浑身的护体真气，下一刻就……

变成真柔弱了。

许凰只觉得眼冒金星，伴随着耳边木棍的震颤声，脑瓜子嗡嗡作响，脑门迅速顶出了一个大红包。

慕容默本见许凰有趔趄之势，手都已经伸了出来，结果……

看起来，许凰应该不需要再扶了。

慕容默又将手收了回去。

诚然，许凰的确很了解慕容默。

可惜，她不是很了解铁锹。

也不知道木棍“得儿”了多久，许凰脑袋嗡嗡了多久，终于，她两眼一翻，整个人连带着铁锹棍子，一同仰面栽倒了下去。

“啊，那是……”

许凰栽倒的方向，温莹倒是有点熟的。

因为温莹嫌弃那团奇怪的头发一股子臭水沟味，所以用真气随便一扔——

扔到的，好像就是许凰脑袋所栽下的地方。

下一刻，许凰却又猛的站起了身。

呃，带着那一坨，奇怪的头发，精准地挂在脸上。

“许凰？你……怎么样了？”饶是慕容默，也可以察觉当下异常，绝非他刚刚所想，另有隐情那么简单。

“我不好！”许凰转身，在那团头发的遮盖下，依旧语气恶狠狠地对慕容默说道，“好臭！这玩意好臭！好臭好臭！就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啊啊啊！谁帮我把这玩意拿开！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许凰再次撕心裂肺地大喊出声。她使劲地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直至外衫都有些破烂，但那股臭味却仍然没有消散，她不由得双手深深地插入凌乱的头发，几近崩溃地大喊道，“为什么那股臭味还不消失！好臭，我怎么能被这等臭东西玷污！滚开，都给我滚——！”

看着许凰发疯，温莹只想说一句。

臭的源头在脸上，抓衣服，当然消失不了……

许凰会发疯，可不在她完美的预设之中。

她是真的被铁锹敲晕了。

可真因为如此，原本被她的自我意识压下去，最后一丝反噬的力量，也于此刻再次发挥了出来。

换言之，许凰，梅开二度地被这乱神散反噬了。

相比于第一次的中二，此次更像一个智障。

毕竟，这次彻底没有了自我意识的约束，失去理智而彻底暴露真正扭曲的内心，也正常。

慕容默伸出手，似乎想帮许凰把脸上那一团奇怪的东西摘掉，但又怕是那团东西有什么问题，迟疑许久，仍是不敢下手。

“好臭，好臭好臭好臭，好臭——！”许凰仰面朝天，嘶吼连连。

恰在此时，之前那位小弟子因为好奇心，换过新裤子后，再次走了回来。

有时候，恐怖的东西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反倒越想再看看清楚。

真的是巫婆么？他还从没见到过，真正的巫婆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还是没忍住再回来看看。

这一次，他要离近一点……

“妈呀！”结果那位巫婆一转头，把小弟子彻底吓了个魂飞魄散。

那位巫婆，不仅脑袋后面满是头发，前面也满是头发！

这不仅是巫婆，还是话本子里那种最恐怖的巫婆——贞子！

还有这撕成一条条一片片破破烂烂的外衣，这臭烘烘的味道……

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恐惧心再次占据上风。

小弟子捂着鼻子的手都在颤抖，他转头就是狂奔，生怕贞子追上来。

温莹觉得，贞子大概，有被冒犯到。

那话本子谁写的，连贞子的职业都给写错了。

由于许凰始终嚎叫不停，慕容默却又不敢将她头上的头发摘下，无可奈何之下，慕容默只能最终将许凰一把扛起。

极为不解风情的姿势，就好像扛起一个装满砖块的麻袋。

倘若慕容默去搬砖，想必也会是一把好手。

“抱歉，温师妹……我的妻子也不知怎么了，我须得先与她一同回去。”慕容默对温莹礼貌点头示歉。

“没事没事。”温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们回去吧。”

早回去挺好，她还得继续挖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