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当初照片上的人不是她,他压根儿就不会答应去相亲。
这一晚,凉夜如水,有人欢喜有人愁。
圆月渐升,小窗灯灭,黑暗中,江梨缓缓睁开眼睛。
今天和江杏的意外相遇,让她确定了江杏绝对是知道一部分剧情的。但她始终想不明白,江杏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害她失足从山上滚下来,还有贺严冬,江杏为什么能那么确定,贺严冬一定会答应这门婚事。
江梨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看着贺严冬那张平静的睡脸,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滑上他那挺直的鼻梁,宛如呓语般小声呢喃,“为什么就偏偏是你呢?”
——
第二天一早,江梨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贺严冬早已不知踪影,奇怪的是她睡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叫她起床吃饭。
江梨坐在床上怔楞了片刻才穿衣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她揉着空落落的肚子往外走去。
又是天朗气清,阳光明媚的一天,贺春华正坐在院子里背单词,看到江梨出来,赶紧挥挥手,笑着招呼道:“二嫂,锅里给你留了饭,你记得自己热热吃。”
江梨对着她点头笑笑,决定等填饱了肚子再来问问清楚。
看到伙房案板上放着的俩煮鸡蛋,江梨再也笑不出来了。
匆匆解决掉两个煮鸡蛋和半碗玉米糁汤后,江梨决定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二嫂,妈特意给你煮了俩鸡蛋,你吃了吗?”江梨刚走出伙房,就迎来了贺春华的灵魂发问。
江梨脚步一顿,噎了一下,无奈道:“吃了。”
“对了,知道你二哥去哪里了吗?”
贺春华说:“知道,二哥让我跟你说他去后山清猪圈了。”
江梨点点头,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又暗暗给人添上了一笔,这贺严冬就是明知道自己玩了火,故意躲她呢。
躲吧,就不信他中午不回家。
江梨正琢磨着该怎么给贺严冬立立规矩,让他好收敛一点,还没想好,就听到大妞隔着院墙,喊她过去。
大妞家里种了不少胡萝卜,短时间也吃不完,她就打算腌点胡萝卜,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就叫江梨过去帮忙。
江梨应了一声,决定先把贺严冬的事放一边,等人回来再想想该怎么处理。
临出门的时候,贺春华突然叫住了她,说:“二嫂,二哥早上突然问我,我们昨天去城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我就把昨天咱们遇到你堂妹的事儿都跟他说了。”
江梨有些意外,贺严冬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呢?
——
刚走进大妞家院子,江梨就看到那摞成小山似的胡萝卜堆,而大妞就坐在一旁,先用刀将胡萝卜头上的叶子切掉,然后再扔进水里洗干净。
江梨走近了才发现,大妞的俩孩子正蹲在水盆的边上,表面上看上去是在洗胡萝卜,实则是在玩水。
于是,她咳了一声,开玩笑道:“你这不都有了俩帮手了。”
听到她的声音,大妞赶紧扭头招呼道:“来来来,坐这儿,他俩啥帮手啊,还不够捣乱的。”
俩小孩儿像是故意在跟他妈唱反调似的,蹲在江梨身边乖巧极了。
不仅不摸鱼玩水了,还开始比赛看谁洗得胡萝卜又多又干净。
最让江梨觉得好笑的是,他们只洗她扔进水盆里的胡萝卜。
大妞瞥了俩孩子一眼,十分嫌弃的对江梨说:“俩小白眼儿狼,昨晚吃了你做的饭,还想找你当妈呢。”
“喜欢我做的饭啊,那下次我做好吃的,还给你们送。”
俩小孩儿一听,瞬间高兴了,洗得更起劲儿了。
大妞趁机又开始催生道:“看你还挺喜欢小孩子的,赶紧自己生个呗。”
江梨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妞,直言道:“你这天天三句不离生孩子,搞得我都要以为你跟我婆婆串通好了呢。”
一个精神洗脑,一个直接付诸行动,天天给煮鸡蛋。
关键是,她跟贺严冬现在的状态,那离生孩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也不知道贺严冬急不急,应该是不急的吧,江梨暗自想着,反正她是不着急。
大妞嘿嘿一笑,说:“那不能,我这不指望着你能生个闺女,好让我那白眼儿狼儿子给你当倒插门女婿去。”
“那你不如指望指望青姐,她那个比较有盼头。”江梨实话实说。
“她不行。”大妞摇头,笑道:“你做饭我儿子爱吃,都倒插门了,我可不能让我孩子再嘴上受穷。”
江梨又陪着大妞瞎扯了几句,就把洗好的胡萝卜收拾收拾端进了伙房。
胡萝卜切片后需要加盐腌一两个小时,江梨刚好趁着这个功夫回去吃午饭。
进屋的时候,贺严冬已经吃上了,看到她回来,赶紧招呼道:“媳妇儿,快来坐下吃饭。”
现在人太多,江梨不好发挥,决定等吃完饭把人揪回屋里再说。
事情说开了其实很简单,贺严冬昨晚压根儿没有睡着,至少在江梨翻来覆去,后来摸他鼻梁,说那句话的时候,他都是醒着的。
自家媳妇儿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又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贺严冬怎么能不多想呢?
他私心能想到的也就上次在县城一起碰到过的林颂文,媳妇儿因为别的男人翻来覆去,彻夜难眠,他胸口堵着一股气,所以才会在早上柳芳芝问江梨怎么没起来吃饭的时候,故意说了会引人误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