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不吭声的低头剥着鸡蛋,剥完自己碗里的两个,又去剥媳妇儿碗里的,等都剥完了,就挑了两个最大的放在媳妇儿碗里。
邱秀华黑着一张脸,看着老太太在内的仨人,当着她的面开小灶,打哑谜,觉得再看下去怕是要长针眼,于是便将筷子嘭的一声往碗上一放,气冲冲的走了。
柳芳芝扭头看了一眼,不悦的哼了一声,转而又笑着招呼道:“都赶紧吃吧。”
最后,江梨只吃了一个鸡蛋,柳芳芝看她是真的吃不下了,也就没再强求了,等到人走了,又暗暗想着,这老二媳妇儿总是吃得这么少,能生得出来儿子吗?
——
贺严冬坚持要将江梨送到学校后再去割猪草,经历过昨晚的事之后,她知道再怎么拒绝,也是无济于事,索性就随他去吧,反正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路上贺严冬突然没话找话,特别贱兮兮的问她,“你知道妈早上为什么只给我俩煮了鸡蛋吗?”
江梨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可能是觉得我上课,你养猪太累了吧。”
贺严冬神秘兮兮的笑笑,又摇摇头说不是。
在江梨疑惑的目光中,贺严冬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江梨整张脸瞬间便烧了起来。
她有些嗔怒的将贺严冬推开,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脑海中却在一幕幕回忆着早上吃饭时的种种细节,想到她当时是怎么回复柳芳芝的,江梨瞬间觉得又羞又臊,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贺严冬说这些就是为了看她媳妇儿害羞,现在目的达成,就跟在人后面乐。
一直到学校门口江梨都没再理贺严冬,正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听到人在后面喊,“媳妇儿,你包忘了。”
校门口,学生,家长,老师来来往往,江梨再次红了脸,羞红的,也是气红的。
等终于拿回了包,贺严冬又在后面喊,“媳妇儿,新买的铅笔都给你搁包里了。”
江梨这次头也不回,只盼着他赶紧走。
自行车刹车声在身后响起,没一会儿,徐斌推着车走到她身边,笑着问道:“刚才那个是你丈夫?”
江梨客气的点点头,说是。
“嗯,感觉这人还挺有趣的。”徐斌斟酌半晌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江梨实在听不出来这话到底是在损人还是在夸人,于是随便嗯了一声,便把这茬给揭了过去。
贺严冬把人送到学校后,便直接去了地头薅猪草。
这段时间他早就把媳妇儿的脾气给摸透了,虽然刚刚人确实一直没理他,但他也清楚,江梨不可能真的跟他生气,而且就算生气了,他只要一认错,准能给哄好了。
就像昨晚,看到床上只剩下一床被子的时候,他心都凉了半截儿。可谁知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最后,他不仅睡了床,还如愿抱着媳妇儿睡了一宿。
想到昨晚媳妇儿那半梦半醒间的一句“抱我”,贺严冬觉得骨头都酥了。
他早上其实醒得挺早的,但毕竟温香软玉在怀,自然是能多躺会儿就多躺会儿呗。
谁知道他就晚起了半个钟头,她妈那小心思就骑着毛驴儿跑了二里地。
说句实在的,他头天晚上要真做了啥,那绝对不可能只晚起半个钟头,最少也得睡到日上三竿吧。
这不小看他吗?
第33章 责任
江梨口干舌燥的连续讲了两节语文课,这会儿听到下课铃声,瞬间吁了一口气,无力道:“好了,今天的语文作业就是背默刚刚学习的那首古诗,明天上午上课前班长统计未完成的同学……”
“罚抄五十遍。”贺子强突然高声抢答道。
紧接着教室里哄的一声,突然热闹了起来。
“要抄你自己抄,我们才不抄呢。”
“对啊,贺子强你自己抄五十遍吧。”
“都吵什么吵,听老师说。”
……
江梨无奈地扶了扶额,拿书本在黑板上敲了敲,等教室里重归安静,她才补充道:“没有完成的抄十遍吧,五十遍太费纸了。”
“好了,班长过来一下,其它同学下课。”
看着大家一哄而散,江梨轻笑着摇摇头。
“江老师,你找我。”班长贺小花绑着两根麻花辫,穿着红色碎花上衣,内搭深蓝色粗布背带裙,一跳一跳的走来,远看跟个花蝴蝶似的。
江梨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从包里掏出一把崭新的铅笔递给她,“嗯,你去问一下昨天都有谁的铅笔断了,然后把这些分给他们。”
贺小花双手接过铅笔,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挤着眼睛,小声问道:“江老师,你跟昨天那个人真的是两口子啊?”
江梨正往包里装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贺小花摇摇头,突然笑着感叹道:“没事,就觉得那个人好厉害啊,江老师脾气这么好跟着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受欺负。如果我爸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这样我和我妈……我好像说太多了,江老师赶紧下课吧,我会把这些分给他们的。”
贺小花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加上又是下课时间,教室里十分热闹,中间那段江梨隐约听到她好像是在说爸妈怎么了。
看着贺小花话说一半突然跑走了,江梨也没太在意,不管怎样,那都是人家的家事,她确实不便过问。
不过这贺小花前半句话说得倒没错,她跟着贺严冬确实很难会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