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这事儿妈不管,你大哥大嫂也管不着,你既然结婚了,这就是你俩的事儿,你俩商量好了就行。但是,妈还是想问你一句,你这盖猪圈和养猪的钱都是哪来的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妈,反正我有办法。”贺严冬偷偷瞥了江梨一眼,很有底气的说道。
其实,他今天说这个事儿,本来也不是为了征求大家的意见,就是一开始说的简单的通知而已。
从贺严冬宣布这个事情之后,在场最有发言权的江梨全程一声不吭。
饭后她情绪显然不是很高,正低头收拾碗筷时被贺严冬突然拉着回了屋。
一进屋,江梨就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径直往床边走去。
她坐在床边,一直低着头,贺严冬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只好走过去蹲下小声说:“对不起,没提前跟你说。”
江梨根本没生他气,她只是觉得委屈,这会儿听到贺严冬的声音,整个人完全就绷不住了。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出,自脸颊滑落,滚落在贺严冬紧皱的眉头上,烫得他心里一紧,赶忙起身把人抱在了怀里,“怎么还哭了呢!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我真是个混蛋,我真是该打。”
贺严冬说着,握着江梨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幸亏江梨反应得快,用尽全力挣扎,这一巴掌才没落上去。
江梨抽回自己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狠狠在贺严冬的胸口锤了一拳,哽咽着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傻,谁要打你啊!”
“我这不是犯错了嘛,不仅惹你生气,还把你给弄哭了,心疼死我了,就该打。”贺严冬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给江梨擦眼泪。
江梨躲了躲,小声嘟囔着,“脏死了你。”
纸太硬了,贺严冬不想拿纸擦,于是便笑了笑,捉住江梨的手,说:“嫌我的脏,那就用你的擦。”
江梨懒懒得靠在贺严冬怀里,手上也懒得用劲儿,就任由贺严冬握着她的手慢慢给她擦脸。
贺严冬一边擦,还一边感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哭成花猫脸了。”
“以后生气就照着我打两拳,出出气,可千万别哭了,心疼死我了。”
“我没生气。”江梨吸了吸鼻子,嗡声道:“你明知道我怕猪,要养猪还不提前跟我说,我就是觉得委屈。”
贺严冬紧了紧手臂,将人又往怀里揽了揽,下巴轻蹭着江梨的头顶,小声说道:“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你看啊,我要是早告诉你了,你要是像刚才那样给我来一场,我肯定立马投降,说不养了。”
像是着魔了一般,江梨此时突然格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在贺严冬心中的分量。
于是她问道:“那现在呢,还要养吗?”
“肯定要养啊!”贺严冬求生欲十分旺盛的在后面加了个“但是”,才继续道:“但是,媳妇儿,你放心,我肯定首先考虑的是你啊,所以才把猪给养在了后山,不然我就直接在后院里养了,还省事呢。”
这还差不多。
江梨的心情很显然的明朗了很多,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贺严冬了吧。
“媳妇儿,跟我讲讲你为什么怕猪呗!”
江梨将记忆中的废弃工厂,替换成二叔家的破烂小屋,将杀猪地点替换成二叔家的院子里,而她是通过破烂的窗户看到了杀猪的经过。
江梨如同讲故事似的,将这些娓娓道来。不知道是因为其中的很多元素被替换掉了,还是因为有贺严冬这个坚实的靠山在,即使在回忆讲述那些血腥场面的时候,她都没有再感到害怕。
贺严冬听完后,和之前一样拿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摸摸毛,不怕。”
“媳妇儿,你这其实也不算是怕猪吧,我觉得你就是当时年纪小,被那些血吓到了。”贺严冬随口分析道。
“或许吧,反正从那之后,只要看到猪,脑子里就会一遍一遍的闪过那些血腥的画面。”
贺严冬咳了一声,试探地问道:“那你刚讲完,现在怕吗?”
江梨心头一跳,该死的第六感又来了。
“怎么了?”
“那个,你要是怕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睡,我是说,嗯……”
江梨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了他,毫不留情的打断道:“你想得美。”
贺严冬扶额叹息,他只是想隔着被子,还是两层被子抱着睡一晚而已。
这都不行吗?
他可真是太难了。
第24章 分家
邱秀华刷完锅碗瓢盆进屋的时候,贺严寒正眯着眼半躺在床头大口抽着土烟。
“抽抽抽,整天就知道抽,怎么不抽死你。”邱秀华十分不客气的关上门,冲着人嚷嚷道:“人张嫂不是说了,这烟酒都沾不得,不然这孩子就更没影儿了。”
贺严寒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又狠命吸了两口后,才将泛红的烟头抵在土墙上捻灭,然后又将剩下的装回布袋里,才敷衍似的说道:“就抽两口,碍不了多大事儿。”
邱秀华哼了一声,端着刚找到的针线筐往床边走去,“你说得倒轻松,你看看就因为我生不出来孩子,你妈现在对我那态度。”
“说句老实话,她现在对咱家那老母鸡都比对我态度好。”
“你也是闲得,没事跟那老母鸡比个啥。”
邱秀华伸手从床尾捞过来一件绿军装外套,准确的在咯吱窝找到了一个大大的破洞,“不跟老母鸡比,就得跟人比,也没差,这肚子只要一天没动静,咱就哪个都比不上。”
“对了,你刚刚看到没有,那老二媳妇儿眼都快长在那盘香椿炒鸡蛋上了,平时吃饭也没见她那么积极,稍微有个好菜,就恨不得都吃她嘴里。”
贺严寒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上回冬子买的那条鱼,你不是也吃了不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