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录制工作就开始了,主要是录一下不用保密的部分工作环境,大楼外观,还有等到一些同志休息时间到后简单采访两三分钟。
宋药绷着“我是一个大公无私的英雄,我为人民为中洲为世界而战”的表情没一会就绷不住了,见到摄像头貌似没有拍自己这边,他悄悄地放松了身体,凑到周梅身边问:
“去长乐采访的记者出发了吗?”
周梅被他小小声的语气影响,下意识也小小声的回答:
“现在去往长乐的所有列车已经停运,也根本到达不了,虽然他们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但估计会很晚才到,为了不耽误录制,已经先从长乐附近的城市调派了记者先去拍摄了。”
听到这个安排,宋药才放心的点点头,正想发表一番“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惊艳一下全世界”,后面就有人在叫了。
“宋药同志,波段有变化。”
小孩立刻进入状态急匆匆回头调试记录计算,周梅赶忙让其中一个摄影师把镜头对准那边。
“是余震。”
宋药放下快速计算的手:“时间正好是三个小时以后,坐标还需要时间,先通知出去让大家做好准备吧。”
长乐附近的通讯始终保持着联络,就是为了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快速传递出消息,一接到电话,立刻开始向所有正在往长乐进发的人发出通知。
还有要劝阻所有想要进入长乐的普通百姓。
就连首都都能有震感,长乐附近的城市自然也都能感受到震感,目前据统计已经有十二个省市有感。
离着长乐大约有五个小时车程的一户人家里,当他们被地震摇醒后,就跟周围的所有人一样,忙慌慌的跑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样强烈的摇晃只是震感。
他们都以为是自己所住的城市发生了地震,不顾寒冷急吼吼的跑了出来,还顺带拍打着邻居家的门将邻居叫醒。
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事,也没了别的反应,大家这才小心的回了自家。
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心底隐隐有着巨大的不安,但已经没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不安是从哪里来,一直等到天亮,她立刻就拨打电话给在长乐工作的女儿。
第一次打不通时,这种不安到达了顶峰。
她快速起床去了村长家,村长的儿子也在长乐工作,因为与自己的女儿是同乡的关系,两人彼此互相关照,经常会一起回乡。
村长一家都没还醒,被敲门声叫醒得知她的来意后,他们是有点懵的,毕竟她家不是有电话吗?
听她说打不通女儿那边的电话,他们才表示了理解,立刻给自家儿子打电话,想要让他帮忙问问是什么情况。
但电话拨打出去,却与女主人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电话拨打不出去了。
而在许多个城市里,也有很多家人在长乐的人不安的发现,他们无法联系上家人了。
无论是自家亲人的电话,还是长乐的政府电话,市长热线,全部都打不通。
明明还是清晨,无数电话铃声却在各个城市响起,关于长乐可能出事的消息在快速的流通。
——“真的联系不上,市长热线都打不通。”
——“奶,二叔的工作单位和同事的电话我都打过了,全都打不通啊。”
——“昨晚是不是长乐出事了?现在长乐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电视台那边的电话,让我去长乐,我先走了啊。”
那座繁华的城市,此刻竟然犹如孤城。
不少人都联想到了昨晚的“地震”,怀揣着巨大的不安,天刚亮,很多家里有亲人的人家纷纷踏上了前往长乐的道路。
有三轮车的开着三轮车,有自行车的骑自行车,家里没车也挤不上便车的,就用双脚走。
大家多多少少都带了大包小包的吃的,盘算着如果没事的话,就当时去看望亲人了。
可越接近长乐,他们就越是绝望。
离着长乐那么远的城市都能受到波及,更别提离长乐最近的地方了。
尤其是进入长乐地域的时候,大地裂开,山体崩塌,长乐最高的两座山已经无影无踪,而郊区民房已经倒下了一半。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映照人们最不愿接受的猜想。
昨晚的巨大摇晃感,是因为长乐。
不是他们的亲人接不了电话,是整个长乐都接不了电话了。
就在第一批人这样满怀着绝望又不肯放弃希望时,他们看到了熟悉的军绿色。
大批的军人驻扎在这里,他们开着军车,正在搬动山上滚落的巨石。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块石头啊,它看着足足有半个屋子那么大,底下依稀能看到几棵树木,那些树干看着有人的腰那么粗,却还是被石头整个压断。
许多有了预感的人当即就眼睛红了,有人连忙跑过去问:
“解放军同志,这是怎么了?昨晚是长乐出事了吗?是地震了吗?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话还没问完,他的眼泪就已经忍不住流了满脸。
一路上见到的景象击碎了很多人的“也许只是长乐的基站坏了”希望,那些倒塌房屋,无人看管的家禽,被砸死在山边的牛羊,都在预兆着长乐面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