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钰道:“我只是觉得, 太子、七娘,还有将军三人之间的事,将军比你我都要清楚,别忘了, 在西州的时候,太子就掳走过七娘, 结果差点害七娘和将军死在了燕荡山上, 这次再掳走七娘, 有什么奇怪的?”
“说的也对。”霍青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他愤愤一拳砸向桌子:“那太子在将军大婚之日掳走他的新娘子,简直欺人太甚!”
“谁说不是呢?”颜钰也觉得很愤怒:“将军为大梁铲除了北戎这个心腹大患,立下了不世之功,结果大梁的太子就是这样对他的!”
“要我说,倒不如反了,携五十万西州军杀到京城,让梁珩交人!”
颜钰愣住:“霍青,你在说什么?”
“我说,大梁这样对将军,将军不如造反得了,反正五十万西州军只服将军,不服那皇帝老子!”
“你快闭嘴!”颜钰呵斥:“本来皇帝就猜疑将军,你还这样说,你莫不是要置将军于死地!”
“太子连将军的新婚妻子都掳走,我看他早就想置将军于死地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颜钰又惊又怕:“你以为造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打进京城了?自□□开国,大梁已绵延快两百年了,树大根深,一个外姓人要造反,名不正言不顺,谈何容易?”
霍青有些蔫了,他又道:“既然不能造反,那索性投靠五皇子或是六皇子,他们来拉拢将军好几次了,将军都拒绝他们了。”
“你知道将军为什么要拒绝他们?西州军虽然唯将军马首是瞻,但西州军是大梁的军队,不是将军的私兵,若将军命西州军参与夺嫡之争,那皇帝会怎么想?就算夺嫡成功了,无论五皇子还是六皇子继位,他们难道能容忍一支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军队?只怕到时,西州军的下场,会比二十多年,连朔将军的那支西州军还惨。”
霍青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太子掳走七娘,羞辱将军吗?”
颜钰沉思道:“为今之计,只能盯紧太子,找出七娘的囚禁之地,再救出七娘,太子理亏,他也不敢生长的。”
霍青想想,也觉得只能如此,只好垂头丧气地和颜钰一起,一边继续紧盯梁珩,一边找寻潜入太子府的途径,伺机救出萧宝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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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盯了几天后,梁珩依旧每日还是上朝下朝,没有任何异常,而太子府也依旧是把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陆从风食不能寐,夜不能寝,几天时间就瘦了一大圈,母亲临川公主安慰他:“梁珩好歹是太子,宝姝是他以前的妻子,谅他也不会把宝姝怎么样的。”
陆从风摇头:“母亲,您不知道,在西州时,我就感觉,太子已经愈发疯魔,比如他会在夜中去登随时会雪崩的燕荡山,换成以前,他哪会做这种事情?宝姝在他那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但是太子掳掠宝姝,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疯狂,若传出去,他这个太子只怕也别想当了,所以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太子,宝姝的失踪,和他没有关系?”
陆从风笃定道:“就是他干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
陆从风咬牙道:“就凭他已猜到宝姝的身份。”
他去太子府质问梁珩时,梁珩一语双关,句句都在逼他承认云七娘就是萧宝姝,若萧宝姝的失踪不是他干的,他何以耿耿于怀于此?现在萧宝姝一定被他藏在某处,每每想到,陆从风就觉得心急如焚。
只是烦心的事还不仅如此,颜钰又慌慌张张过来通知陆从风,说霍青和魏阳翻墙进太子府,想打探萧宝姝消息,结果被抓个正着,现在梁珩让陆从风去领人呢。
陆从风真是差点没晕倒,虽知霍青魏阳向来鲁莽,没有颜钰心思缜密,但不知他二人竟然鲁莽至此!擅闯太子府,梁珩完全可以将他二人当场捕杀,现在只是来通知让他领人,已经算够给他面子了。
陆从风无奈之下,只好带着颜钰前去太子府,一路上,颜钰惴惴不安:“将军,霍青和魏阳应该是太过着急,所以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陆从风道:“就算是太过着急,也不能干这种事。”
“颜钰知道,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又有什么办法能进太子府搜寻呢?”
“那他们搜寻到了吗?”
颜钰语塞,再不敢作声,马车里,陆从风也一言不发,只是按捺住自己满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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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里,霍青魏阳被五花大绑,两人都是身上带伤,鼻青脸肿,垂头丧气,梁珩则是云淡风轻,倒着那壶煮开的荷露茶,看到急匆匆进来的陆从风时,他似笑非笑:“陆将军来了?”
霍青和魏阳也畏畏缩缩喊了声“将军”,陆从风瞧了眼脖子上被架着刀剑的二人,他咬了咬牙,跪下道:“臣陆朗,见过太子殿下。”
梁珩也不急着喊陆从风起来,只是吹了吹茶,然后慢条斯理将荷露茶放在案上,才道:“起来吧。”
“谢殿下。”陆从风和颜钰起身。
梁珩指了指霍青魏阳:“这两个,是你的部将吧?”
“是……”
“你的部将胆子倒是不小啊。”梁珩道:“居然敢携兵刃擅闯太子府,你说,他们俩是想干什么呢?”
霍青忙道:“我们不想干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是太子府,跑错了地方。”
“闭嘴!”陆从风呵斥了声。
霍青赶忙闭嘴,梁珩瞧了眼陆从风,道:“陆朗,你这西州军让你管教的愈发无法无天了,今日敢擅闯太子府,明日,是不是就会擅闯皇宫?此二人,你欲如何处置?”
陆从风心中愠怒,不卑不亢道:“殿下,霍青和魏阳擅闯太子府,其罪虽当诛,但他二人为国征战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求殿下网开一面,饶了他二人性命。”
“这话说的,孤要是杀了他们,倒成了迫害功臣的罪人了?”梁珩嗤笑道。
“臣不敢。”陆从风道:“近日臣的未婚妻子在大婚之日失踪,臣部下皆心焦不已,四处搜寻,想必二人也是因此才误闯太子府吧。”
“放肆,你是想说,你的未婚妻子,在孤的府上?”
陆从风抬眼瞧了瞧梁珩,然后才道:“臣不敢,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会做偷人妻子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梁珩闻言,不怒反笑,他又端起案上荷露茶,悠悠饮了口:“陆朗,你击退北戎,的确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但孤劝你一句,月满则盈,水满则溢,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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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唇枪舌剑后,陆从风将霍青魏阳二人领回了侯府,回去之后,他余怒未消,呵斥魏阳霍青下去各领二十军棍,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