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犹犹豫豫的走到叶善面前:“你,没事吧?”
叶善:“我为什么有事?”
银烛心里是怕她的,可是听见屋里头闹成那样,又生出了同情心,摊上这样的公婆,以前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难道姓刘的一家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才逼得叶善和离?她对叶善的看法一直在变,每经历一样事,对她就有了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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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仁还未将张氏拖走,谢无苔又来了,他将清风山庄的人都送走了,打算住下来专心致志的等消息。刚巧看到刘世仁教训老婆子,吃了个大瓜,快活不已。过年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一家子态度不对劲了,一心想跟他们划清界线。他转头就跟黄大全说:“先头的苦都吃了,等到可以享福了,又开始作了。刘家这一家子烂人,注定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梅梅也瞧见了,毫无感觉。
打心眼里她就不认为自己是刘家人。
傍晚的时候,顾诚回来了,脚步匆匆,面上且喜且忧。
叶善上前迎上他:“有奶奶的消息了?”
顾诚一点头:“往北地去了,看样子是想投奔王朝阳将军。”
站在一边的三当家怔住。
“那还等什么?”叶善转身欲走。
顾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这是咱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如果真的是王朝阳将军,奶奶的安全完全可以放心,就是不知他会提什么要求,你且等等,莫要心急。”
叶善:“先前你没让我走,是因为人海茫茫,我无头苍蝇一样瞎耽误工夫,现在都有了明确方向,你还不让我去。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干脆?”
顾诚:“那总要准备准备,此地距离北地有千里之遥,盘缠衣物干粮什么的总要带够,也不能说走就走。”
叶善挣开他,“我先去,等你们汇合。”
迎面谢老三又挡住了她的前路,表情纠结:“也许我可以帮忙。”
叶善:“闪开!”
谢无苔急道:“王朝阳是我爹!”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手下,简明扼要,直击要害,振聋发聩。
谢无苔:“亲爹!”
叶善:“那又怎样?”
顾诚震惊过后,面上大喜:“此言当真?”
谢无苔总算遇到个识货的,否则对上叶善,连揭露身份这样的大事都毫无成就感,忒没劲了。
“顾世子,如果顾侯在此,他或许会对我有点印象。我小的时候曾做过顾侯几日跟班。那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家,家里人真的是发自肺腑的相亲相爱,而不是像我家……”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倾诉,深埋心底。
顾诚也想探问清楚,如果一切属实,那就对他们营救奶奶太有力了。
叶善想了想,说:“我懂了,咱们把谢老三绑了跟王朝阳换奶奶。”
谢无苔满腔陈年往事的悲愤差点没绷住,“大娘子……”我求你做个人!
顾诚:“王将军心怀天下,是为了大家会舍弃小家的人,如果他认定我顾家弑君,恐怕就算用他亲儿子的命去抵,他也不会轻易就范,据说他曾经……”他一顿,忽然想起关于王将军一些非常不好的话。
说这些的不是旁人,正是顾诚的亲爹,顾侯对王朝阳一直颇有微词。与外界评价截然相反的个人感情.色彩非常浓的话。
谢无苔面上显出自嘲的冷笑:“满口仁义,不过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名声罢了。一个妻儿皆可抛的男人,还能指望他怜惜亲儿子?呵呵。”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回想往事,自己曾遭遇的不幸,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疼了起来。谢无苔正兀自悲伤。顾诚也礼貌的没有言语,陪着他陷入沉默。
偏有那没有同理心的,蓦然开口:“所以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你还是个毫无价值和用途的人?”
这话说的残酷。
顾诚看了眼谢无苔悲伤未散的脸,伸手拉了下叶善,阻止她。
谢无苔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外护金刚铁甲,收放自如,悲伤尚未四溢,又被打压了回去,倒也无所谓。
只不过他有些奇怪:“大娘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你虽然内心冷酷,但面上都要装一装温柔,遇到不合你心意的事,大多时候是沉默寡言,能动手绝不动口,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怼人?”
叶善:“……”
顾诚忽得一笑,他早就发现了,不过他不说。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谢无苔:“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大娘子变了。”
叶善:“顾诚,你去皇宫把曹贵妃接出来。”
谢无苔一怔,再一喜。
顾诚不解。
叶善:“咱们用王朝阳的孙子换奶奶。听说隔代亲。”
谢无苔错了,错的离谱,他懊悔又痛苦,祈求宽恕他的罪大恶极。